他掏出那半块泰山石敢当残片,轻轻放在阵眼上。石头刚落地,表面就浮起层极淡的红光,像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似的。紧接着,怀里的残页又烫了一下。
他赶紧翻开,空白的纸上,突然渗出血字来——不是墨写的,是血一点点透出来的,歪歪扭扭,像用指甲在纸上划的:
“东南三十里 井下有棺”
“血饲七日 启门”
“别信声音”
字到这儿突然断了,最后一笔拉得老长,像是写的人被猛地拽走,连个收尾都没来得及。
他盯着血字,嚼了嚼嘴里的泡泡糖,甜味早没了,只剩股苦味。
“井下有棺?宋明琛在养魂棺?”他冷笑一声,“还差七天?那你可得抓紧点,我明天就到。”
他把残页收好,站起身,目光落在地缝深处——刚才那抹金光消失的地方,裂隙比之前宽了点,隐约能看见下面有台阶,一直往地下伸。
他走到边缘,俯身往下看。台阶潮得很,长满了青苔,往下走十几级就没了光,空气里飘着股腥臭,是铁锈混着烂肉的味,冲得人恶心。
他摸了摸腰带里的铁链,又看了看手里的翡翠碎片。
“你留这东西,是想让我找到你?”他对着黑暗轻声说,“还是……想让我死在这儿?”
没人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踩上第一级台阶。石阶冰凉,鞋底刚沾上去,就听见下面传来声极轻的响——像指甲刮过石头,细得快听不见。
他没停,继续往下走。
第二级。
第三级。
走到第五级时,他突然顿住了。
身后的风,停了。
整个废墟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了,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飘着。
他猛地回头。
上方的月光还照着坑口,可原本清晰的裂隙轮廓,正慢慢往中间合,像大地在慢慢闭上嘴。
他心里一急,加快脚步往下冲,一口气跑到第十级。下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他能感觉到,空气在动——有风从更深的地方吹上来,带着股更浓的腥气。
他停下,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
“咔”一声,火苗跳了出来,照亮了前面三级台阶。
就在火光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前方五米远的墙上,挂着面残破的铜镜。
镜子里映着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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