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追问，张薇突然睁开了眼。
这次眼神清明，是她本人没错。
“陆平安？”她叫他的名字，声音虚得像飘在风里。
“我在。”他攥紧她的手，“你说的‘他们’是谁？”
张薇刚要开口，额角突然窜出几道黑纹——像活过来的蛇，顺着太阳穴往上缠。她脸色骤变，猛地抱住头蜷缩起来，牙齿打颤：“它又要来了……快……放开我！”
陆平安没动。他比谁都清楚，这时候松手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
反而握得更紧，嚼糖的速度又快了些，低声道：“看着我，我是陆平安。太平间那次，你替我挡了黑雾那一击，还记得吗？”
张薇的身子还在抖，但手指慢慢回攥住了他。
“记得……”她喘着气，声音里带着哭腔，“别松手……求你。”
话音落，她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陆平安坐在原地没动，右手还扣着她的手，左手撑在礁石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嘴里的泡泡糖早没了甜味，他却还机械地嚼着，不敢乱了节奏。
海风一阵接一阵扫过，勘界旗上的盐粒快化光了。远处的鬼船静在海面上，不知何时起，警报声已经停了。
他低头看着交叠的手，忽然瞥见张薇的指甲缝里渗岀点暗红——像血，又比血更稠，在月光下泛着层诡异的光泽，缓缓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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