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拦的拦,拉的拉,劝的劝,好说歹说才劝住被人架住,还要倔强朝着宋微垣踹过去的大长老。
一名长老咳了声,对宋微垣道:“你这晚辈,好不晓事,就是观星道确有其高深幽微的好处,你以此为傲,多推崇些我们也不说你什么,非要带上贬损我阵道之言,实在无礼!还不速速给我等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宋微垣淡淡道:“不过据实以言罢了。”
大长老这还能忍?
当即怒喝一声:“放开我!”
几个拦着她的长老好似力竭了般,“哎呀”一声,一不小心就松脱了手,让大长老冲了出去。
大长老一边挥拳一边骂骂咧咧:“你这龟孙,别说老妇欺负你这个小辈,我只动拳脚,不动法术!”
宋微垣本欲使出可以隐匿藏形的步罡踏斗之法,听得大长老此言,也道:“那我亦不用法术。”
两人一个阵师,一个观星道道人,身手都不怎么样,拳脚功夫毫无章法。
一个胡乱地打,一个胡乱地躲,倒也有来有回地战了几个回合,最后以大长老一脚踹中宋微垣心窝结束了这场闹剧。
宋微垣捂着胸口站起来,身形踉跄了下,默默运转起心法调息。
两人扯平了这桩恩怨,才继续起方才所言之事。
大长老冷哼一声:“老妇毕竟年长你许多岁,便不与你这不懂事的小辈计较,只你先前之言,实在大谬,你又不懂我阵法之道,怎知香儿不到一月就能布下一阶五行阵是何等天资?未来成就恐远甚顼儿。”
大长老口中的顼儿,正是萧鹤仙的姑母萧顼,号龙光尊者。
“且我阵道玄奇,一体双分,乃攻守兼备、济世安民之道。其一者,为攻守之阵,可解析万法本源,重构灵机,化寻常术法为破军之威,此乃‘以阵御法,以术近道’之攻伐极致。”
“其二者,为济世之阵,可以阵图为脉,嵌于百器,融于日常。小至‘聚火阵盘’免樵采之劳,大至‘仙舟灵炉’缩千里为咫尺,更有‘春风化雨阵’调四季之序,保五谷丰登。此乃‘以阵载道,以器惠民’之济世宏图。”
“小友方才言我阵道乃‘雕虫小技’,我且问你,长洲鬼斧阁、道宗阵阁,兼与我萧氏合造的神工天枢塔和灵犀玉,你不曾用过吗?”
“方寸虽小,然——”
“造化亦可无限!”大长老目放明光,神采熠熠。
“习攻守之阵,至臻化境不过当世无敌,我亦不如何看重,”她说到精彩处,激动地走过来拍上都梁香的背,满眼的欣慰,“此乃我玄机堂堂首,于阴阳双纹上的造诣我萧氏近千年无出其右者,来我玄机堂不过数月,解决我多少创制新阵图的难题……”
她转过头凌厉地看向宋微垣,“跟你去学观星道,才是焚琴煮鹤!”
大长老戟指点了点,“我敢说,她若学阵,那是墨圣根苗,你敢说,她去学观星道,能成伏羲转世吗?”
宋微垣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语塞,竟想不出应对之法。
他皱眉道:“说到底,还是要看都姑娘自己是何想法,若是她更喜欢观星道呢?”
“哈哈哈……”大长老朗笑几声,淡定落座,已是胜券在握。
当初族中应允香儿入玄机堂的条件,他们双方都是谈好了的。
让其入萧氏为客卿,所创制改良的新阵图皆归萧氏所有,作为交换,萧氏将萧氏族学倾囊相授,并全力襄助其取得人黄土。
“香儿,你跟他说吧,务必叫他死心!”
都梁香觉得没必要将那许多真实的缘由都说得清晰明白,那太麻烦了。
而且她有自己的考量。
这时拜入道宗,就没那机会去仙盟试炼大会了。
仙盟试炼大会头名的奖赏,于旁人或可算得上鸡肋,而她有紫极命眼、《大衍筮法》、《命移星经》、化神龟甲和紫微天火在手,再借助那一物……
或许人黄土就将唾手可得。
都梁香面上淡淡道:“哦,我不喜欢观星道,通元居士的赏识和好意,梁香心领了,但拜师就不必了,无骎真君请回吧。”
宋微垣脸色微微一变,“你糊涂!”
“天授良才,不用何惜?”他沉声斥道,堪称痛心疾首。
都梁香满不在乎地一笑,轻飘飘道:“但为心故,不足为惜。”
“你年岁尚轻,许是受人蛊惑,某些人的妖言惑众之语,不听也罢,若这时一意孤行,日后定会后悔!你可考虑清楚!”
大长老一下站起来,“嘿,你——”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论道之言,说谁妖言惑众呢!
星阁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道修,果然再过几千年都一脉相承地让人讨厌。
“你这小子,再不好好说话,我真要揍你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欺负小辈!”
都梁香道:“我心意已决。”
她心中却道,若是她能自己取得人黄土,到时反悔踹了萧氏也未可知,但愿那时候楼观峰还是这么地爱惜她这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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