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灯光在深夜依然亮着，江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片德化白瓷的显微照片贴在案情板上。照片上那些细微的菌丝状纹路在放大镜下显得格外诡异，就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已经凌晨三点了，你还不休息？
陆一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瓷手中的镊子差点掉落。她转身看见陆一鸣端着两杯咖啡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发现太重要了。江瓷接过咖啡，刻意避开与他对视，白瓷观音像里的菌丝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植入的冬虫夏草菌种。
陆一鸣凑近案情板，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飘过来。江瓷记得，这是上个月他们去德化考察时，在当地一家香料店买的。
有意思。陆一鸣的指尖划过照片，这种菌种需要特殊的高岭土配方才能存活，普通陶土会杀死它。这说明...
说明凶手对德化白瓷的配方了如指掌。江瓷接过话头，突然注意到陆一鸣右手小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你的手怎么了？
陆一鸣迅速把手缩回袖中：实验室不小心被瓷片划的。对了，明天我要去趟档案馆，查查八十年代德化瓷厂的配方记录。
江瓷点点头，却在心里记下这个异常。陆一鸣从来不会在实验室受伤，他是团队里最谨慎的人。
第二天清晨，江瓷比平时早到了两小时。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陆一鸣的办公桌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瓷器样本。但最底层的文件夹不见了——那是他们上周从德化带回来的机密配方。
在找这个吗？
江瓷猛地回头，看见老窑工七叔站在门口，手里正拿着那个失踪的文件夹。七叔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我在复印室发现的。有人昨晚复印了全部内容。
江瓷的心沉了下去。复印机记录显示，文件是在凌晨四点被复印的——就在她和陆一鸣谈话后不久。
团队例会上，气氛格外凝重。江瓷注意到陆一鸣不停地调整着眼镜，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根据最新检测，白瓷里的菌种经过基因改造。江瓷故意透露假信息，能在人体内休眠三年才发作，我们可能都已经被感染了。
她敏锐地捕捉到陆一鸣瞬间苍白的脸色。会议结束后，陆一鸣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
江瓷悄悄跟了上去。在研究所后门的小巷里，她看见陆一鸣正在和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交谈。风衣男递给陆一鸣一个信封，而陆一鸣则交出了一叠文件。
就在江瓷准备上前时，一块碎瓷片从屋顶掉落，在她脚边摔得粉碎。陆一鸣警觉地回头，与江瓷四目相对。
江瓷，我可以解释...陆一鸣向前一步。
解释什么？江瓷冷冷地问，解释你为什么要偷配方？还是解释你和的关系？
陆一鸣的眼镜反射着路灯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你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你父亲当年也...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划破夜空。陆一鸣猛地扑向江瓷，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江瓷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衣袖——陆一鸣中弹了。
快走！陆一鸣咬着牙推开她，去找七叔...他知道...密码在...
第二声枪响传来时，江瓷已经滚进了旁边的排水沟。她最后看到的，是陆一鸣伸向她的那只手，小指上的伤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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