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卖出去呢！”
“亏得咱当初没冲动！”
“房价跌了！原先开价四千三，现在只要四千整。”
“再磨磨嘴皮子，兴许还能砍下些。”
徐慧真对这小四合院越看越中意。
院子宽敞不说，三间正房外带厨房，还有个五平米的茅厕。
正对门的大柴房活像座仓库，堆山积海都够用。
“你动心了？”
“要不咱俩凑钱盘下来？”
她手背托着下巴颏儿，仰脸望向陆杨。
木格窗棂漏进的日头，给她镀了层奶油似的柔光。
“你能掏多少？”
陆杨兜里只剩六百块。
好在陈雪茹那儿还压着他千把块的“的确良”分红。
等把这笔钱支出来，再跟徐慧真、程雪茹两个阔 ** 挪借两千——
估摸着就齐活了！
...........
“我眼下能凑一千整！”
徐慧真摆明要陆杨扛大头。
“成，回头你借我一千，缺的我想辙补上。”
陆杨咧嘴笑了。
“哎！借我的钱还算合伙买吗？”
徐慧真猛然发觉自己被算计了。
“那我就不找你借钱。”
“我先收你一千块的货款，这总可以吧！”
陆杨吸了口烟，朝徐慧真脸上喷了个烟圈。
“这和借一千块有什么两样？”
徐慧真气得不轻。
好你个陆杨，占了人还不够，还想占钱！
“你就说借不借吧！”
“慧真姐，我跟你说实话。”
“我手上囤了一批土豆，就是今天送来的那种！”
“不出七天，这一千块就能回本。”
“你要是不借，我找别人去！”
陆杨语气带着威胁。
“哎呀，你这人，我又没说不借！”
“只要你凑够三千块！买房时这一千我给你补上！”
徐慧真可不敢得罪陆杨这个财神爷。
得罪了他，不仅少条进货路子。
就连那点念想恐怕也没了。
……
“慧真姐，你放心！”
“弟弟不会亏待你的！”
陆杨心里明镜似的。
这年头，能借一千块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看得出来，徐慧真对他确实够意思。
“我要是不信你，能这样对你吗？”
徐慧真挽住陆杨的胳膊。
她身材丰腴，几乎把陆杨的胳膊全裹住了。
虽说最近瘦了点，可还有一百四十斤。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分开。
陆杨去小酒馆吃了点东西，恢复体力。
随后便去街对面找陈雪茹了。
推开店铺的木门，陈雪茹正摇着花鸟团扇，一袭浅绿旗袍衬得她格外明艳。她手抚的确良布料，正向顾客们热情推介。
这种时兴面料近来极为抢手，价格已从每米一块四飙升至一块八。可惜陆杨的库存早已售罄，今日登门实为借钱而来。他必须佯装货源充足，否则以陈雪茹锱铢必较的性子，断不会轻易借款。
陆杨！陈雪茹眼波流转，许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这开场白竟与徐慧真如出一辙，仿佛久旱盼甘霖的花儿。
胡乱忙活罢了。陆杨堆起笑脸，几日不见，雪茹姐愈发光彩照人了。借钱前不得不放低姿态，这是他一贯的生存之道。
陈雪茹打量着眼前人，发觉他身量似乎拔高了几分，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平添几分沉稳气度。她轻摇团扇提议：要不要去后院喝杯咖啡？话里话外透着别样心思。
先结账吧。陆杨点燃香烟，吐着烟圈道，听说雪茹姐的把的确良卖到了一块八？
你倒消息灵通。她抿嘴一笑，前些日子刚调的价。
“你不是讲那个南方商人断货了吗？”
“眼下就剩这点存货，必须加价出售！”
陈雪茹边说边从手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
“谁说那人没货了？”
“我只提过他近期不会露面。”
“前几 ** 还给我来过电话。”
“说是下月很可能再运一批货来。”
“托我帮忙打理。”
陆杨神色淡然地说道。
“当真？！”
“妙极了！妙极了！”
“具体哪日到货？”
陈雪茹喜得几乎要蹦起来。
“你小声些！”
“具体日期尚未确定！”
“我也在等消息！”
“但这批货量，恐怕比上回还大。”
“我打算置办一处宅子当库房！”
“省得总被人盯着！”
陆杨正色道。
.........
“搁我库房不行吗？”
“我那地方，再多五百匹都堆得下！”
听说这次货源更充足，
陈雪茹眼睛都亮了。
如今四九城专卖“的确良”的，
独此雪茹丝绸铺一家。
这稀罕料子现下就是她的聚宝盆！
先前陆杨给她的八十多匹的确良，
不仅让她净赚两千多块，
更让铺子名声大噪。
客流比从前翻了几番，
连压箱底的陈年布料都卖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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