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长老的脸色“唰”地白了，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石壁才站稳：“陈明，就是总说自己家在山下开药铺，懂药材的那个？”
“是他。”慕长川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还说赤霄峰的王师兄是他远房表哥，让我以后多照拂，我当时觉得他人挺好的，还把珍藏的‘醒神香’分了他半块。”
叶惊秋看向素心长老，眼神里带着了然，指尖在袖中轻轻叩着，像是在数着什么：“看来，有人不想让慕长川活。”
赵猛皱眉，粗声粗气地打断：“银月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说是有人故意害他？就因为换了个药材？那也太牵强了！谁闲着没事干，费这么大劲害个外门弟子？”
“不然呢？”叶惊秋反问，眼神陡然转厉，像出鞘的剑，“慕长川在素心峰待了十年，丹术精进，为人老实，去年还帮执法堂炼过‘止血散’，从没出过岔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修炼禁术？还刚好被洒扫的小师弟撞见？地上的残页不多不少，刚好能认出是‘蚀骨诀’，又没写全，像是故意扔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的。”
她走到石床边，弯腰捡起一缕慕长川散落的头发，举到素心长老面前：“你们看，他的发根是黑的，发梢却泛着青，像被靛蓝水浸过，这是中了‘蚀骨丹’的迹象。修炼禁术的人，头发会从根开始变黑，再慢慢发灰，绝不会是这样半截变色。”
赵猛显然不信，凑过来看了一眼，撇着嘴道：“您怎么知道蚀骨丹？那可是魔修的东西，宗门典籍里都只提了一句，您倒像是亲眼见过似的！我看您就是想护着他，找借口呢！”
“我见过。”叶惊秋语气平淡，指尖捻断那缕头发，“三年前围剿黑风谷魔修时，见过一个中了蚀骨丹的弟子，死的时候头发就是这样，半截青半截黑，丹田像被虫蛀过一样空了。”她没说的是，那段记忆来自原书里的插图，画得比她描述的还要狰狞。
赵猛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又闭上，显然没想到她真能说出细节，可还是梗着脖子：“就算、就算他中了蚀骨丹，那禁术残页怎么解释？总不能是风刮进去的吧？”
“或许就是风刮进去的，”叶惊秋淡淡道，“或许是有人趁他晕过去的时候扔进去的。赵执事要是真想查，不妨去问问那个洒扫的小师弟，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窗户是不是开着的。这个季节的风，刚好能把纸页吹到床边。”
素心长老的眼睛亮了起来：“对！我记起来了，长川的修炼室窗户边早就坏了，他总说懒得修，风大的时候能吹开半尺宽的缝！”
赵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再反驳，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执法堂弟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传讯符在手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执事！宗主的传讯到了！刚从飞舟上卸下来的，说是加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宗主的意思，将决定慕长川的生死。赵猛一把抢过传讯符，展开时手指都在抖，素心长老紧张得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忘了。
叶惊秋站在石床边，看着慕长川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忽然想起原书里写，这道传讯原本是判了立即格杀，也正是这道命令，逼得原主动了杀心。
这一次，她要让传讯的内容，换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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