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的弟子举着火把,把陈阖的小院照得如同白昼。火光舔着院墙,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晃。
赵猛看到叶惊秋,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手里的火把差点燎到自己的眉毛:“银月长老,您怎么在这儿?刚才有弟子说瞅见黑影往这边窜,是不是您追的?”
叶惊秋点头,目光扫过那扇虚掩的房门:“陈阖不在,你们从后门进来时,没听见屋里有动静?”
“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赵猛拍着胸脯,“一路过来静悄悄的,就这房门敞着条缝,我还以为是您先进来了。”
叶惊秋的眉头拧了起来。她推开门时,火把的光“呼”地涌进去,照亮了满室狼藉,陈阖趴在地上,灰色的教习服后背被血浸透,心口插着把匕首,刀柄还在微微颤动。他的脸侧贴在青砖上,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嘴角挂着半凝固的血沫。
“这、这是怎么弄的!”赵猛吓得往后跳了半步,火把“哐当”砸在地上,火星溅了一地,“我们进门时明明没人!前后脚的功夫,怎么就…”
“别慌。”叶惊秋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陈阖的脖颈,“尸体还温着,血没完全凝,刚死没多久。”她拨开陈阖后颈的头发,那里有块青紫的掌印,“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再补的这一刀,下手挺利落。”
赵猛这才缓过神,对着门外的弟子吼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搜!房顶房梁床底下,一根头发丝都别放过!”
弟子们立刻散开,翻箱倒柜的声响撞得满室都是。叶惊秋的目光落在桌边,那里堆着些药材,骨血藤和腐心草混在一起,旁边的药钵里还有没倒干净的黑渣,闻着一股腥甜的味,和蚀骨丹的药味差不离。
“他死前正在炼药。”叶惊秋拿起药钵,指尖沾了点黑渣捻了捻,“看这渣子的成色,刚炼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炼蚀骨丹?”赵猛凑过来,脸都白了,“那他肯定跟慕长川的案子脱不了干系!可既然是自己人,为啥要杀他?内讧?”
叶惊秋没接话,眼睛扫过屋里的陈设。桌椅摆得整整齐齐,药柜的门也关得严实,就陈阖倒下的地方乱了些,这哪像是打斗,分明是熟人作案,趁他不注意下的手。
“长老!您瞅瞅这个!”一个执法弟子举着张纸跑过来,纸角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在他怀里摸出来的!”
赵猛一把抢过去,大声念道:“‘我知罪孽深重,害人性命,无颜面对宗门,唯有一死谢罪,陈阖’。这是遗书?他畏罪自杀了?”
叶惊秋接过纸,对着火光看了看。墨迹深浅不一,尤其是“陈阖”两个字,写得跟鸡爪刨似的,和她之前在账册上见过的笔迹完全不一样。她把纸扔回桌上:“假的。有人想让他‘自杀’。”
“那凶手是谁?”赵猛急得直搓手,“刚才那个黑影?他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也太狂了!”
“狂的不是他,是他背后的人。”叶惊秋的目光落在药柜最底层,那里有个上锁的木盒,锁已经被人撬了,“赵执事,你来看这个。”
赵猛凑过去,见木盒里放着本账册,翻开一看,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大多是“某月某日,支给上峰灵石二百”“某月某日,送骨血藤五斤”。在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个名字:执法堂,李执事。
“老李?”赵猛的声音都劈叉了,“他可是宗主跟前的红人,怎么会跟陈阖这种外门教习勾连?”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往往就藏着真相。”叶惊秋合上册子,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陈阖一个外门管事,哪来的胆子私炼蚀骨丹?没有靠山,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这时,一个弟子从床底下拖出个麻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油纸包,拆开一包,黑糊糊的药膏散发着刺鼻的味。“长老!这是啥?闻着怪恶心的!”
叶惊秋捏起一点闻了闻,眼神冷了下来:“是蚀骨丹的半成品。看来他不止炼了给慕长川用的那点,是想大批量炼。”
赵猛的额头冒了层冷汗:“这要是流出去,得害多少人?老李要是真掺和这事,那、那可就炸锅了!”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叶惊秋站起身,走到门口,火把的光映着她的侧脸,“把陈阖的尸体抬回执法堂,让仵作仔细验,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另外,派两个人盯着,别让李执事出意外,也别让他跑了。”
“明白!”赵猛赶紧应着,看着叶惊秋的背影,心里直发毛,这宗门里藏的龌龊,怕是比想象的还多。
叶惊秋没回银月峰,就站在陈阖的小院里,望着那扇敞开的后窗。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带着股血腥味,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她知道,陈阖一死,好多线索就断了,但这绝不是结束。
那个敢在执法堂眼皮子底下动手的人,既然能杀陈阖,自然也敢对她下手。
风卷着树叶打旋,像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可叶惊秋的眼神越来越亮,这场戏,才刚到精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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