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衡带着周卓在耳房搜查,指尖刚触到一块松动的墙砖,就听见外面传来狼嚎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嗜血的凶性,听得人头皮发麻。
“师兄,好像有妖兽来了!”周卓握紧长剑,指节泛白,声音止不住发颤,“这妖气好重,比上次在黑风谷遇到的野猪妖凶多了!”
池南衡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躲到石柱后:“别慌,我去看看。”刚迈出两步,就见十几只铁背狼撞破木门冲了进来。这些妖兽足有半人高,灰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背上的鬃毛像钢针似的竖起,獠牙上挂着涎水,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是铁背狼!”池南衡心头一沉,剑“嗡”地出鞘,“你找机会往大殿跑,去找长老!”
“那师兄你呢?”周卓不肯走,剑尖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却梗着脖子不肯后退,“要走一起走!我入门时发过誓,绝不丢下同门!”
“别废话!”池南衡一剑劈向最前面的狼妖,剑刃与狼爪碰撞出火星,“我缠住它们!你去报信,这是命令!”他知道周卓性子软,平时连杀鸡都怕,此刻却硬撑着不肯走,心里又急又暖。
铁背狼的动作快得惊人,领头的那只躲过剑锋,猛地扑向周卓。池南衡眼疾手快,横剑格挡,狼爪狠狠拍在剑身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身后的狼妖趁机围攻上来,腥臭的风扑面而来,他只能勉强护住周身要害,胳膊上瞬间被划开一道血口。
“啊。”周卓突然痛呼一声。池南衡回头,只见一只铁背狼咬住了他的小腿,黑色的狼毛沾满了鲜血。周卓疼得脸色惨白,却死死抱着那狼妖的脖子,不让它再往前扑,嘴里还喊着:“师兄快走!别管我!我能拖住它!”
“找死!”池南衡怒火中烧,灵力灌注剑身,硬生生劈开两只狼妖的围攻,回身一剑刺穿了咬人的狼妖咽喉。黑血喷了周卓一身,他却像没察觉似的,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短剑:“师兄,我还能打!你看,我刚才也杀了一只!”
池南衡心头一热,刚想说“你逞什么能”,就见剩下的铁背狼嘶吼着扑上来。这些妖兽像是疯了似的,根本不顾死活,他的胳膊很快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周卓,用符!”他喊道,挥剑逼退左侧的狼妖,“你不是带了烈火符吗?快用!”
周卓连忙摸出几张烈火符,灵力催动下,火焰“腾”地燃起,逼退了几只狼妖。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带着哭腔喊:“师兄,火快灭了!它们不怕这个!”
“我知道!”池南衡咬牙道,剑气横扫逼退右侧的狼妖,“再撑片刻!我就不信它们能一直耗下去!”话虽如此,他的手臂却越来越沉,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两人背靠背站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池南衡看到周卓的小腿在流血,裤腿已经被血浸透,嘴唇都咬出了血痕,却还是举着短剑,警惕地盯着狼妖。这小子平时总被师兄们笑话胆小,没想到此刻竟这么硬气。
“撑住!”池南衡低吼一声,用尽最后力气挥出一剑。剑锋划过领头狼妖的耳朵,却没能造成致命伤。那狼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猛地扑向周卓,尖利的爪子直取他的咽喉。
池南衡瞳孔骤缩,想挡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能看到周卓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却依旧没有退缩,反而举起短剑,要与狼妖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剑气破空而来,像月光劈开黑暗,精准地刺穿了领头狼妖的眉心。那狼妖动作一僵,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剩下的铁背狼见状,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迟疑了片刻,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池南衡愣在原地,握着剑的手还在发抖。他看向剑气来的方向,只见叶惊秋站在门口,剑上的血迹正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朵血花。
“师、师伯?”他声音发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她站在回廊阴影里,握着剑的手迟迟没有抬起,她一直在旁观。
叶惊秋没看他,目光落在周卓的伤口上:“还能走吗?”
周卓咬着牙点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能走!多谢长老相救!要不是您我刚才差点就…”他说到一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挺直了腰板。
“处理好伤口,立刻来大殿汇合。”叶惊秋打断他,转身往外走,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池南衡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周卓流血的小腿,刚才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再晚片刻,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他望着叶惊秋的背影,突然明白她为何迟迟不出手,她在等他们拼尽全力,却又在最后一刻不忍见他们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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