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秋正在银月峰的修炼场指导莫子祁练剑,剑尖划破晨雾的瞬间,就见一个外门弟子慌慌张张地从石阶上跑下来,连滚带爬地冲进场中。
“长老!不好了!出大事了!”弟子跑得满脸通红,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声音都在发颤。
叶惊秋收剑而立,银白色的灵力在剑身流转一圈后悄然隐去,她眉头微蹙:“何事如此慌张?”
莫子祁也停下动作,手里的破魔剑还泛着淡淡的灵光,他看向那弟子,眼里带着疑惑。梨初则凑到叶惊秋身边,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小声问:“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那弟子缓了口气,抬头看向叶惊秋,语气急切:“是、是玄空长老的弟子,池南衡师兄!他从外面回来,浑身是伤,刚到大殿门口就晕过去了,手里还死死攥着什么东西,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你说谁重伤了?”叶惊秋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锤砸中,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池南衡?
“是池南衡师兄!”弟子肯定地重复道,“巡逻的弟子已经去报信了,现在大殿前围了好多人,都说都说他快不行了。”
叶惊秋没等他说完,身影已经掠出修炼场。灵力在脚下炸开,带起一阵风,吹得路边的灵草簌簌作响。
她从未觉得从银月峰到主峰的路这么长,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脚程,此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池南衡的样子,他站在玄空身后,低着头,却在别人质疑她时,小声说了句“银月师伯做事自有分寸”。
上次去主峰送卷宗,他迎面走来,看到她就立刻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喊“银月师伯”,眼神干净又带着点怯生生的敬畏,这么一个沉稳的少年,怎么会突然重伤?
等她赶到主峰大殿前时,果然看到黑压压围了一圈弟子,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天哪,你看他背上的伤,是不是被妖兽抓的?”
“手里攥的是什么?泛着蓝光,好像是静心草?”
“静心草?那不是只长在静心崖吗?他去那儿干什么?”
“让开!”叶惊秋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弟子们连忙往两边退,让出一条路来。她几步冲到池南衡身边,看清他的样子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原本干净的衣袍被血浸透,深色的血迹已经发黑,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皮肉外翻,隐约能看到森白的骨头,胸口塌陷了一块,显然是受了重击,连呼吸都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几道细小的伤口还在渗血,只有那双紧闭的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还残留着一丝倔强。
而他蜷缩的右手手心里,死死攥着一株灵草,叶片纤细,泛着淡淡的蓝光,根部还带着湿润的泥土。
是静心草。
叶惊秋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认得这草,前几日素心来银月峰喝茶,闲聊时她随口提过一句,说最近处理赤霄余党,总觉得心神不宁,打坐时容易走神,或许需要静心草来稳固一下。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甚至没放在心上,怎么会…
“傻子!”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蹲下身,伸出手想掰开他的手指,看看那株草是否完好,可他攥得太紧了,指尖都嵌进草叶里,连指节都泛着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银月长老。”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周卓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凝重,“玄空长老已经赶过去了,正在里面让人准备疗伤的丹药和房间,他让我在这儿等着,您来了就…”
“他是从哪回来的?”叶惊秋打断他,目光依旧落在池南衡脸上,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发,触到的皮肤冰凉,像块没有温度的玉石。
周卓愣了一下,才回答:“弟子们说,看他身上的瘴气残留,还有这静心草,应该是从静心崖回来的。”
静心崖!叶惊秋心里又是一震。
那地方她去过一次,光是山脚下的瘴气就差点让她灵力紊乱,更别提崖顶的高阶妖兽了。
她想起自己说那句话时的情景,阳光正好,素心在给她续茶,她靠在竹椅上,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她
甚至不记得池南衡当时是否在场,或许他只是恰好路过,恰好听到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惊秋喃喃自语,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年,每次见她都低着头,喊一声“银月师伯”就匆匆离开,从不多说一句话。
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只有敬畏,却没想到,他会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去闯那样凶险的地方。
“还愣着干什么?”叶惊秋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他抬到我的修炼室去!银月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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