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么你退去,要么……”
天罗尊主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天刀,锁定在厉万劫身上。
“便将你这具魔躯,留在这沉沦魔域,为你那‘空寂’之道,先行献祭!”
话音落下,天地间的气氛,瞬间绷紧至极致!
厉万劫闻言,并未动怒,反而仰天发出一阵低沉而悲凉的大笑,笑声在业力魔云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苍凉。
“哈哈哈……好一个道不同!好一个为亿万生灵!”
他笑罢,目光如淬毒的冰锥,刺向天罗尊主,“天罗,你可知本座为何甘愿沉沦魔道,执掌这灾厄权柄?”
他并不需要回答,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刻骨:“就是因为憎恶!憎恶这天地间充斥的虚伪、狡诈与不公!
昔日我道侣惨死,求告无门,那些满口仁义的宗门、世家,乃至你们效忠的帝国,谁曾施以援手?不过冷眼旁观,甚至嫌我扰了清净!”
“你们以为钟离帝国为何至今按兵不动?”
厉万劫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恶毒的弧度,“告诉你们也无妨!本座早已窥得一丝天机,你们眼中高不可攀的钟离老祖,根本懒得管你们边陲死活!
只要战火不烧到帝国核心疆域,只要业魔主祭尚未完全破封威胁到他的统治,尔等边军,死尽死绝,于他而言,不过是疥癣之疾,甚至……是清除冗杂、锤炼新血的磨刀石!”
此言一出,便是天罗尊主心境早已古井无波,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战无极更是怒目圆睁,周身战意几乎要炸裂开来。
玄玶真人抚须的手猛地一顿,眼中闪过骇然。
“等到业魔主祭完全破出封印,汲取这千年积攒的无边业力……”
厉万劫张开双臂,仿佛拥抱那即将到来的末日,脸上浮现出一种狂热与悲悯交织的扭曲表情,“啧啧啧,那时,我无妄魔灾,便有了与这虚伪帝国分庭抗礼的资本!这污浊的旧秩序,也该彻底清洗一番了!”
“尔等此刻的坚守,在帝国眼中是忠勇,在本座眼中是愚昧,在那位老祖看来,不过是……弃子的最后挣扎罢了!”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魔刃,不仅撕开着战场惨烈的表象,更试图劈开天罗网众人心中对帝国最后的幻想与依赖。
天罗尊主周身朦胧光晕微微波动,但瞬间便恢复平静,他目光深邃,看向厉万劫,缓缓道:“厉万劫,你以偏概全,因一己之恨,便要拉整个世间陪葬,此乃入妄,非是悟道。”
“帝国如何,老祖如何,是他们之抉择。
我天罗网镇守于此,乃是本心之道,而非为求他人认可或援手。
即便举世皆敌,即便身后空无一人,此壁垒,亦不容尔等魔孽踏足半步!”
“战!”
不再多言,天罗尊主一声清喝,周身气势骤然爆发,如同沉睡的星河苏醒,无尽法则纹路在他身后浮现,化作一只弥天巨掌,引动方圆千里灵气,朝着厉万劫当头拍下!
那掌印之中,似有日月星辰流转,乾坤秩序重塑!
战无极早已按捺不住,狂吼一声,身形暴涨,化作百丈战神虚影,拳出如龙,带着粉碎虚空的无匹战意,直捣那缓缓逼近的魔颅堡垒!
玄玶真人亦是不敢怠慢,拂尘挥洒,万千赤霞如练,化作纯阳净火长河,席卷向下方汹涌的魔潮,所过之处,业力消融,魔物哀嚎着化为灰烬。
厉万劫面对天罗尊主的含怒一击,悲苦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闪不避,袖袍一挥,身后无边业力魔云汇聚,化作一只巨大的、由无数哀嚎面孔组成的漆黑魔掌,逆天而上!
轰——!!!
法则巨掌与业力魔掌悍然相撞!
没有想象中的僵持与爆炸,天罗尊主那蕴含星辰流转、乾坤秩序的一掌,竟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厉万劫凝聚的业力魔掌从中硬生生拍得溃散!
无数哀嚎的面孔在纯净浩大的法则之光下如冰雪消融,磅礴的业力被强行打散,还原为最本源的混乱气息,四散冲击,将下方大片魔潮都掀飞出去。
厉万劫脸上的悲苦与嘲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身形微晃,不由自主地向后飘退数步,才卸去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袖袍之上,竟有点点暗芒闪烁,那是业力被强行击散的迹象!
“不可能!”厉万劫失声低喝,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你的力量……怎么会提升至此?!”
他与天罗尊主争斗数百年,彼此实力在伯仲之间,皆是大乘境中的顶尖存在,即便有所差距,也绝不可能出现如此碾压般的局面!
几乎同时,战无极那狂暴的战神拳印,也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一座最为狰狞、杀气最盛的“嗔怨魔殿”魔颅堡垒之上!
咚!!!!
如同洪钟大吕被巨锤敲响,沉闷到极致的撞击声波横扫四方,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那足以硬抗炼虚境修士狂攻而无损的魔颅堡垒,被拳印轰中的部位,厚重的魔骨装甲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整个堡垒剧烈震颤,向后平移了数十丈,表面萦绕的暗红业力都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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