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凭借特权畅游逍遥城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帝国官僚体系的每一个角落。
起初只是些模糊的流言,说在某处设施见到了疑似皇子仪仗的身影。
但随着几位皇子在“云霄龙陨轨”上兴奋的惊呼被某些有心人认出,或在“灵食斋”内挥霍逍遥钱购买昂贵灵饮的场景被瞥见,流言迅速变成了确凿的事实。
这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已然暗流汹涌的帝国官场炸响。
那些正在为了功绩点绞尽脑汁、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的官员们,先是愕然,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屈辱涌上心头。
帝国封锁全境,许进不许出,镇界军陈兵边境,摆出一副要与逍遥城势不两立的姿态。
各级官员被严令恪尽职守,不得与逍遥城有任何牵连,违令者重处。
可结果呢?
皇帝自己的儿子们,却拿着明显来路不正的、巨额的“功绩点”,堂而皇之地穿越了那道号称“禁天”的大阵,在逍遥城里享受着他等梦寐以求的机缘,修为突飞猛进!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位郡守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优化”完毕、堪堪达到晋升标准的功绩册,苦笑着将笔掷于案上,心中一片冰凉。
“吾等在此蝇营狗苟,如硕鼠般窃取公器,只为那一线虚无缥缈的未来。
而天家贵胄,却可轻易攫取吾等百倍之利,逍遥法外!”一位兵部郎中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一种被彻底愚弄、被当成棋子的感觉,在无数官员心中蔓延。
帝国的法度、皇帝的威严,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许多人对帝国的忠诚信念产生了根本性的动摇。
……
数日后,中天紫垣,凌霄宝殿。
大朝会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九龙盘绕的御座之上,皇帝钟离宇面沉似水,冕旒垂落,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眸,令人看不清喜怒。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分列左右,许多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但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质疑甚至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怨气,却如何也掩盖不住。
终于,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御史袍服的老臣,手持玉笏,颤巍巍地出列,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朗声道:
“陛下!老臣斗胆启奏!近日朝野传闻,诸位皇子殿下……现身于那逍遥城中,此事……不知是否属实?”
他话音一落,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所有官员,无论派系,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或直接或隐蔽地投向了御座。
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却无人敢轻易触碰的禁忌话题。
钟离宇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电,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最后落在那位老御史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爱卿所言不虚。
朕的几位皇子,确在逍遥城。”
他竟直接承认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皇帝承认,还是让百官心中剧震,一阵轻微的骚动在队列中蔓延。
那老御史似乎也没料到皇帝如此直接,愣了一下,才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如今帝国全境封锁,严禁我等与逍遥城有所牵连。
诸位殿下此举……恐惹非议,动摇国本啊!且殿下们所用之资财,来源……似乎……”
他不敢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皇子们的逍遥钱来路不正,与皇帝您下达的禁令自相矛盾!
钟离宇闻言,并未动怒,反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呵。”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全场,将百官那些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尽收眼底。
“尔等可是觉得,朕此举,是徇私枉法,是出尔反尔?”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百官纷纷低头:“臣等不敢!”
“不敢?”钟离宇语气转冷,“朕看你们是敢怒不敢言!”
他豁然起身,帝袍无风自动,一股浩瀚的威压笼罩整个凌霄殿。
“朕问你们!封锁逍遥城,所为何来?”
无人敢答。
“是为阻止帝国人才流失?是为维护帝国法度尊严?是为震慑宵小?”
钟离宇自问自答,声音渐厉,“皆是!但归根结底,是为了摸清那逍遥城的底细!是为了找到应对乃至克制其法则的方法!”
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人心。
“那林逸狡诈,其城法则诡异,若不明其理,盲目用兵,徒增伤亡,动摇国本!此乃莽夫之行!”
“朕派皇子前往,非为享乐,乃是‘斥候’!”
钟离宇声音沉凝,掷地有声,“皇子身份尊贵,身负帝国气运,更能承受其法则冲击,近距离观察体验,方能洞悉其核心奥秘!
其所用资财,乃宗府特拨,记录在案,非是贪腐,实为‘军资’!是为帝国探路所必需之投入!”
“尔等只看到皇子表面之逍遥,可曾看到其身处险境、为帝国谋求出路之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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