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港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埃利奥特·弗格斯又坐上了自己来时的船,准备启程返航。与来时不同,此刻的埃利奥特心中不再是迷茫与猜忌,而是揣着一份沉甸甸的、足以改变北风王国未来走向的“行囊”。
在卡里最后的几天里,军团相关部门以极高的效率与他进行了对接。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只有务实的技术交底和文件交换。他带走的核心物品之一,是一份以自由者军团装备发展部名义签署的、盖着蓝色船锚徽记的《非限制性防卫装备技术与合作意向清单》。
这份清单本身,就是一门关于“界限”的艺术。
清单清晰地分门别类,涵盖了从单兵武器到支援火力的诸多领域。上面罗列着诸如基于AKM设计、发射7.62×39mm弹药的标准型自动步枪(附弹药生产线技术转让选项);对应的班用轻机枪;60毫米与82毫米迫击炮;无后坐力炮;以及老式但成熟可靠的40火箭筒。
此外,还有一系列涉及军用帐篷、单兵装具、野战口粮、医疗救护设备等后勤保障物资的目录。所有这些装备,其技术水准被巧妙地控制在了一个区间——足以让北风王国的军队在面对周边任何传统威胁时,获得压倒性的战术优势,尤其是对付那些来自更北方“冰霜帝国”的散兵游勇;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瑞文顿海军条约》中可能引发核心盟友(尤其是克桑提尼亚)过度反应的敏感技术,如喷气式战机、导弹、雷达系统等。
这是一种精明的试探,也是一份诚意的展示。军团没有一上来就挥舞着航母战斗群的蓝图,而是提供了北风王国当下最急需、也最能消化的“硬货”。这既避免了对方因目标过于宏大而产生畏难情绪或怀疑,也为未来的升级交易埋下了伏笔。毕竟,一旦北风王国军队的基层装备体系开始向军团标准靠拢,后续的弹药、备件、训练乃至换代,都将形成天然的依赖路径。
除了这份实物清单,埃利奥特脑中记忆的,则是程海亲口承诺的、关于未来的“战略期权”。
当帆船犁开蔚蓝的海面,将卡里那令人心悸的现代化天际线缓缓抛在身后时,埃利奥特独自站在船舷边,开始在脑海中反复打磨回国后的汇报说辞。他必须将这次南下的收获,转化为最有力的政治资本。
几天后,北风王国,黑塔城,国王议事厅。
埃利奥特·弗格斯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地站在王国核心决策圈面前。他没有急于展示那份装备清单,而是首先以一种混合着后怕与庆幸的语气,描述了他在瑞文顿港,尤其是卡里主港的所见所闻。
他描绘了那些如同浮动山脉般的航母,强调了其斜角甲板所代表的成熟航空运作能力;他详细叙述了那些线条简洁、摒弃了传统炮塔、依靠导弹和神秘雷达作战的“盾舰”,并直言不讳地指出,王国海军最强大的战舰在它们面前,其战术价值恐怕不会比一艘武装商船更高。他甚至没有隐瞒自己在卡里看到的那种集成相控阵雷达、造型科幻的“大型盾舰”时,所感受到的近乎绝望的技术代差。
“陛下,诸位大人,”埃利奥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强权,而是一个……文明的先行者。他们的力量,并非仅仅源于几件强大的武器,而是根植于一整套我们难以理解的科技、工业和组织体系。试图以传统的军事思维去挑战他们,无异于螳臂当车。”
这番毫不掩饰的、甚至有些长他人志气的描述,让在场的国王和大臣们面色凝重。然而,埃利奥特话锋随即一转。
“但是,幸运的是,根据我与军团最高层,特别是与程海总司令本人的直接会谈来看,他们并非嗜血的征服者。恰恰相反,他们追求的是一种基于明确规则的、可预测的秩序。”他适时地引出了程海的核心保证——“只要不主动威胁其核心利益与航道安全,军团对北方并无军事征服的兴趣。”
接着,他才抛出了真正的“干货”。他先是展示了那份装备清单,解释了这些武器将如何极大提升王国的陆军和海岸防御能力。然后,他掷出了那颗真正的“重磅炸弹”——关于军团将在半年后的《瑞文顿海军条约》修订会议上,全力推动北风王国成为“特邀观察员国”。
“这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有机会通过合法渠道,获得诸如德伦特兰的MiG-21、奥瑟兰精灵的“军刀鸟”,乃至……性能更为优异的第三代喷气式战机F-16!”埃利奥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话语中的信息却如同惊雷,在议事厅内炸响。F-16这个名字大家都不知道,但埃利奥特给他们说明了之前的都那些战机是二代机,第三代机只会更强,对于尚在依靠飞龙的北风王国而言,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
他强调了获得这一切的“代价”——签署一份“平等”的贸易与合作协议,并在北方保持稳定,充当一个负责任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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