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手机时,才发现三姐母亲连日来发来了数条未读信息,言语间充满焦虑。他掐指推算,确认自己留给三姐的客户资源与财物,足以保障她与孩子未来数年生活无忧,遂决定暂不介入,顺应天意,静待时机。
五个月后的一个黄昏,罗清终究难抵心中牵挂,悄然返回旧地。暮色苍茫中,他隐身立于街角暗处,却意外撞见许慕尘与三姐相拥着走入室内的亲密身影。那一瞬间,夜风拂过他朴素的青灰道袍,他负在身后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随即,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晚风里。清冷月色下,罗清独自走在返回的山道上,忽然仰头朗声大笑。笑声惊起林间宿鸟扑棱棱飞起,却带着一种说不尽的释然与超脱。他想起当年师父的谆谆告诫:“情劫最难渡,渡不过便是万丈深渊,渡过了便是登天云梯。”
回到终南山那座简朴的道观,他将那方随身携带、边缘已有些磨损、绣着三姐名字的旧帕子,毫不犹豫地投入熊熊丹炉。青烟袅袅升起时,他指诀轻掐,三十六道金光闪闪的清心符凌空成型,如受指引般,一字排开,依次没入他的眉心识海。
自此,他开始了长达三年的闭关,晨昏不辍,苦修不怠。
第一年:于瀑布激流下端坐百日,任千钧之水冲击天灵,练就神识澄明如镜,不染尘埃。
第二年:寒冬腊月赤足踏雪,在悬崖峭壁留下三百六十五个清晰无比的霜印,每一步皆是对意志的极致锤炼。
第三年:雷雨交加之夜立于绝顶,引九道惊天霹雳淬炼体内金丹,于毁灭中寻求新生。
出关那日,道观那口百年古钟无风自鸣,声传十里。罗清拂袖间,观前那口早已干涸多年的枯井突然汩汩涌出甘泉;指诀轻转,满山松涛应声而止,万籁俱寂。当年需要开坛作法、焚香祷告才能艰难请动的六丁六甲护法神将,如今只需他心念一动,便肃然列阵待命。
他望着脚下翻涌的浩瀚云海,嘴角泛起一丝清淡的笑意,轻声道:“原来斩断尘缘,方是最好、最快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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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与许慕尘相识的这几天里,三姐自以为巧妙地掌控着全局,如同经验丰富的钓者看着鱼儿试探咬钩,却不知身边人早已心怀鬼胎,各自打着算盘。许慕尘那颗“采花”的心从未安分,在他精于算计的眼中,三姐并非可以托付真心的伴侣,而是一件奇货可居、功能多样的“法宝”。他暗自盘算着一举多得的“好事”:若能将她收作外室二房,岂不美哉?夜晚可供暖床陪睡,解决生理需求;白天能借重她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脉与忽悠手段,拉些业务,赚取额外外快。顺道还能利用她那套应付各色人等的“本事”,为自己铺路搭桥,处理些自己不便亲自出面的腌臜事。
到了晚上,许慕尘以“上供”酬谢仙家为名,提了些酒菜前来。他与三姐对坐共饮,酒过三巡,室内气氛渐趋暧昧,三姐的孩子已在里屋熟睡。三姐本就存了心思,加之酒意上涌,防线渐渐松动。早已欲火中烧的三姐,便借着这股酒意半推半就。许慕尘见状顺势将她扑倒在床,二人一番云雨,尽兴后方才疲惫地倒头睡去。
直至半夜,三姐悠悠转醒,残酒与激情退去,理智回笼,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随即上演——她骤然变脸,仿佛大梦初醒般,带着惊恐与愤怒质问道:“你怎能这样对我!”随即,她将自己重新包装成无辜受辱的“贞洁烈女”,压低声音,哀哀地啜泣起来。
这泪水,无关乎真正的贞洁与伤害,只是她 arsenal 中的又一件武器。在这段始于相互算计、维系于持续表演的关系里,连最私密的肌肤之亲都能在事后被重新定义、包装成一桩需要索赔的“冤案”。他们都想在欲望的泥潭里竭力保持表面上的清白与无辜姿态,殊不知,当第一滴虚伪的泪水落下时,他们便已双双沦为了这出荒唐闹剧里,最不堪却也最投入的主角。
二人当初只道是露水情缘,各取所需,过了便罢。谁知半月之后,一纸冰冷的孕检报告却如晴天霹雳,让三姐头顶那片刚刚构筑起的、虚幻的天空,骤然塌陷。
她比谁都清楚,许慕尘是家有妻室的人。此刻的她,内心五味杂陈——有惊慌,有恐惧,担心事情败露,担心未来无着;却也在绝望的缝隙里,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扭曲的幻想与期盼。或许,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能成为捆绑利益、拿捏许慕尘的终极筹码?或许,她能借此机会真正上位,将“二奶”这临时而不光彩的身份,彻底转正?
在现实的残酷与虚妄的期盼之间反复撕扯后,三姐最终还是将怀孕的消息,告知了许慕尘。
她开始哭泣,声泪俱下地讲述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她说起自己曾如何被人灌醉,如何被送到陌生人的床上失身,如何在懵懂无知中怀孕后又被迫独自去偏远小诊所堕胎,后来又如何在另一个男人的欺骗中生下另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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