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常人,此刻或会动摇:既能救春梅一半,又能轻松取胜,何乐不为?
但兰花修的是“无欲则刚”。
“《阴符经》云:‘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兰花直视黄妖,“我若为求胜而妥协,便是小人行径,今日胜了,道心也毁了。”
黄妖黄光更盛:“装什么清高!人皆有贪念,你……”
“我有。”兰花坦然道,“我贪的是大道清明,贪的是人间正气。你这点小贪小利,撼不动我。”
她催动玄微通宝,宝光中竟浮现《阴符经》文字虚影: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黄光碰触经文字影,如雪遇沸汤,瞬间消融。黄妖尖叫后退,身上冒出黑烟——它最得意的“贪念神通”被正面破解,反噬自身。
嬴蓁趁机出手,鬼仙剑气斩断黄妖一条尾巴(妖力所聚)。黄妖重伤遁走,临逃前怨毒道:“你们等着!”
第三战:常蟒合击
常妖(蛇)与蟒妖(大蛇)同时扑来。二妖一灵巧一蛮力,配合默契。
常妖喷出毒雾,蟒妖甩尾横扫,随缘堂桌椅尽碎。
嬴蓁嬴萱联手布下“月华清光罩”,勉强抵住。但二妖妖力浑厚,光罩渐生裂痕。
兰花观察片刻,忽然道:“《阴符经》说:‘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这两妖,常为阴柔,蟒为阳刚,看似互补,实则……”
她看出破绽:常妖每次喷毒前,蟒妖会微微侧身让路——这是二妖多年配合的习惯。但就是这瞬间,二妖气息会出现短暂不协。
“就是现在!”兰花将三枚玄微通宝抛向空中,宝光连成三角,正罩住二妖让路的空隙。
同时她口诵真言:“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
宝光中生出无形压力,常蟒二妖的动作突然迟缓,仿佛陷入泥潭。它们本靠速度与力量压制,一旦被迟滞,威力大减。
嬴蓁嬴萱抓住机会,鬼仙合击之术“阴阳和合刺”直取二妖七寸(蛇类要害)。
“噗嗤——”虚影破碎,常蟒二妖惨嚎溃散,只留两颗黯淡妖丹(虚影所化,非实体)坠落。
第四战:柳妖困局
仅剩的柳妖(刺猬)见势不妙,竟使阴招:它不攻兰花三人,而是扑向昏迷的春梅!
“我死也要拉垫背的!”柳妖浑身尖刺炸开,每根刺都沾着血毒——这是它十五年来从春梅身上吸的精血所炼。
若被刺中,春梅当场毙命。
兰花来不及拦截。
危急关头,她福至心灵,想起《阴符经》最深奥的一句:“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也。”
盗机——偷天换日的契机!
“春梅的生机被五妖盗取十五年,如今该还回来了!”
兰花咬破指尖,以血凌空画符——不是道符,是《阴符经》中的几个古字:
“三盗既宜”
血符成型瞬间,诡异一幕发生:
柳妖刺向春梅的那些血毒尖刺,竟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反刺柳妖自身!
“不——!”柳妖惊恐,“这是我的本命毒……”
“错了。”兰花冷声道,“这是春梅的精血,你只是暂借十五年。如今物归原主,连本带利。”
血刺入体,柳妖虚影疯狂扭曲,最终“砰”地炸开,化作一团污血。污血中,点点金红光芒飘出——那是春梅被夺的十五年生命精华。
兰花引导这些光芒回归春梅体内。肉眼可见地,春梅灰败的脸色泛起红晕,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
战后清点
天色微明时,随缘堂一片狼藉,但妖氛尽散。
春梅悠悠转醒,摸着自己温热的身体,泪如雨下:“我……我感觉到了,它们……真的走了……”
兰花疲惫地坐下,嬴蓁嬴萱也魂体虚淡——这一战消耗极大。
但三人都感到,魂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蜕变。
嬴蓁感悟:“师叔,我好像明白《阴符经》‘至乐性余,至静性廉’的真意了——战斗时我们无贪无惧,心至静,故能清明破敌;胜后无骄无躁,心至乐,故功德自然丰厚。”她魂体金光明亮一分。
嬴萱感悟:“‘禽之制在炁’,妖邪也靠炁(妖气)逞凶。但我们以正念为炁,以道理为法,正能克邪。”她魂体凝实三分。
兰花内观自身,惊喜发现:丹田处那点道种,已从米粒大长到黄豆大小,且生出两片嫩叶——一叶如月(阴),一叶如日(阳)。这正是《阴符经》修炼有成的标志:“阴阳道种萌芽”。
更宝贵的是战斗心得:
1. 道理胜法术:五妖法术诡异,但兰花只凭《阴符经》道理应对,句句切中要害。妖邪最怕这种“讲道理”的对手——因为它们的根基就是不讲道理。
2. 无欲则无敌:黄妖的贪噬、胡妖的幻惑,都是针对人欲。兰花无欲,故免疫。
3. 借力打力:最后反杀柳妖,用的是“盗机”智慧——借妖邪自己的恶行反噬其身。
4. 人心即天心:春梅十五年来若有半分屈服妥协,今日也救不回。但她至死未松口说“愿做出马弟子”,这份人心坚持,引来兰花相助。这正是“人为天地之心,凶吉原堪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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