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这是唯一一条,灯笼能“主动”落入尤里手中,并且可能触发未知良性变化的支流。
秦问天几乎被这个可能性所需的苛刻条件压垮。但他没有时间犹豫。
引爆时间感知碎片的代价是,他的身体开始加速崩解。左臂齐肩以下,已经化为飘散的银色光尘。但他右眼,那仅存的正常眼眸,却亮起前所未有的、回光返照般的锐利光芒。
他不再试图去“推动”或“安排”这一切。
他要去“制造”那个瞬间。
“蛮古……”他的声音如同漏气的风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看到……那边……暴食魔王的……吞噬力场核心了吗?”
蛮古顺着秦问天示意的方向看去,那是暴食魔王在惰性风暴边缘重新凝聚的、相对薄弱的力场节点。
“用你……最后的力量……打碎它……用最大的动静。”
蛮古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懂了!搞破坏,老子拿手!”
“烈阳灼……月薇……”秦问天看向那对彼此依靠的爱侣,“你们的阴阳逆乱……还能……再来一次吗?不用大范围……只针对……色欲魔王本体……她现在最虚弱……也最敏感……”
烈阳灼与月薇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眼中闪过决绝。月薇(分魂)甚至主动从灵汐身边飘起,与本体再次融合,尽管魂体更加透明。“一次。”烈阳灼声音沙哑,“只有一次。”
“三位前辈……”秦问天最后看向银发女子、赤发壮汉、矮壮老者,“请你们……将剩余的力量……以‘大地’为引,‘冰火’为锋……集中攻击……贪婪魔王那几条最粗的、连接地脉的锁链根基……不用打断……只要引发……最大规模的……地脉震荡……”
三位古神眸执掌者没有多问,同时开始默默凝聚最后的力量。
秦问天安排好这一切,缓缓吸了一口气——这个动作几乎扯碎他仅存的胸膛。
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向天空。
看向那一直在更高处、仿佛俯瞰蝼蚁争斗的……命运神眸意志所在的模糊方向。
他知道,叛逆的命运神眸一定在注视着这一切,推演着无数可能性。傲慢的“归无”定义如此宏大,必然也引起了命运的注意。
他要做的最后一步,就是给命运……一个无法忽视的“意外”。
秦问天闭上右眼。
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时空之力,连同引爆时间碎片后获得的、那短暂到极致的一缕“可能性干涉”权能,全部压缩、凝聚。
他抬起仅存的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一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却蕴含着奇异波动的银蓝色光点。
然后,对着那片惰性风暴、傲慢“归无”定义、灯笼、斯库拉、吞梦者尤里交织的混乱中心——
轻轻一弹。
“时空……涟漪。”
“扰动……既定之轨。”
光点无声无息地飞出,没入那片混乱。
它不是攻击,不是防御,甚至不是实质的能量。
它是一枚“可能性”的种子,一枚强行嵌入当前时空结构的“随机变量”。它本身不会改变任何事,但它会像蝴蝶的翅膀,在特定的混沌系统中,放大某些本就存在的、极其微小的波动与巧合。
比如,斯库拉崩溃临界点的提前万分之一瞬。
比如,傲慢“归无”定义覆盖边缘的一次极其细微的、非本意的收缩。
比如,吞梦者尤里被惰性侵蚀时,灵魂深处某缕联系的一次异常清晰的悸动。
比如,灯笼中灵魂光火波动与万法潮汐某个相位的一次完美共振。
比如……其他魔王,被接下来更大动静的“意外”所吸引,而产生的瞬间分神。
做完这一切,秦问天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向后瘫倒,被蛮古死死扶住。他的右眼也迅速黯淡下去,气息微弱到近乎消失,仅靠灵汐残留的生机和同伴的守护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
剩下的,交给……
“蛮古……动手……”他用意念发出最后的指令。
蛮古仰天咆哮,力量神眸爆发出最后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炽热光芒,整个人化作一颗燃烧的暗金色流星,以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直线冲撞,狠狠砸向了暴食魔王的那个吞噬力场节点!
“给老子——破!!!”
几乎同时——
烈阳灼与月薇手牵手,残破的阴阳二气再次逆乱冲突,化作一道细微却极度凝练的黑白螺旋光束,如同淬毒的尖针,悄无声息却又快如闪电地射向刚刚稳住身形、惊魂未定的色欲魔王本体后心!
银发女子的极寒冰核、赤发壮汉的火焰神纹、矮壮老者的地心元磁之力,三者以一种奇异的共鸣方式融合,化作一道三色交织的毁灭洪流,狠狠轰击在贪婪魔王那几条最深入地脉的金色锁链根基之上!
“轰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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