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
并非想象中那种华丽、刻满符文的厚重门扉,而是一扇嵌入岩壁的、朴实无华的灰白色石板。高约两丈,宽一丈,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和厚厚的尘埃苔藓,边缘与岩壁的接缝几乎被矿化物和根系完全填充,只有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留下一道约两指宽的、不规则的缝隙。
正是从这道缝隙中,强劲的气流带着山林特有的气息——湿润的泥土味、腐烂落叶的微醺、针叶的冷香、还有隐约的花香——如同顽皮而充满活力的精灵,不断涌入这寂静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上层回廊大厅。
这气息对于刚从地狱般的地下深处挣扎出来的众人而言,不啻于仙酿琼浆。仅仅是呼吸着这带着生机的空气,就感觉连日来积压在肺腑和心头的阴寒、血腥与绝望,都被驱散了大半。
“是外面!绝对是外面!”王师弟趴在石门前,贪婪地嗅着,声音激动得发颤。
所有人,包括伤势稍轻的队员,都不由自主地围拢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狭窄的缝隙,仿佛那是通往天堂的门户。
但林岩和白清雪却保持着冷静。越是接近希望,越不能掉以轻心。
“陈老,李道友,你们照看伤员,尤其是冷锋他们,暂时不要移动。”白清雪吩咐道,然后看向林岩,“我们去看看。”
林岩点头。两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来到石门前。
白清雪俯身,将脸贴近那道缝隙,闭目,灵觉如同最精细的丝线,顺着气流飘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探查。
片刻后,她直起身,眉头微蹙:“外面确实是一个山谷,植被茂密,光线充足。但……太安静了。除了风声和隐约的水声,几乎听不到虫鸣鸟叫。而且,我的灵觉延伸出去不到百丈,就被某种……天然的能量场或复杂地形干扰,无法探知更远处的情况。”
“天然干扰?”林岩也蹲下身,伸出右手,掌心悬在缝隙上方。他没有用灵觉,而是催动了新生能量循环中,那融合了“微光之尘”净化特性后变得更加敏锐的秩序感知力,以及强殖单元对环境细微变化的生物本能感应。
他“感受”着缝隙中涌出的气流。气流中蕴含的信息远不止气味。
湿度……很高,带着晨露或溪涧的清凉。
温度……比地下温暖许多,但并非盛夏的燥热,更像春秋时节的清爽。
能量……天地灵气比大厅内更加浓郁、活跃,但其中夹杂着一些……非常微弱、难以察觉的、类似“混乱”或“惰性”的能量粒子,如同杂质,正被气流裹挟着吹入。这些“杂质”与“圣教”的污秽能量截然不同,更加自然,但也更加……“顽固”,似乎天然具有干扰灵觉和能量流动的效果。
声音……果然如白清雪所言,缺乏生机。风声、水声清晰,但缺少活物活动的声响,这不正常。
还有……一丝极其淡薄、却无法忽视的、若有若无的……“被注视感”?不是来自明确的个体,更像是这片山谷本身,带着某种古老的、沉默的……“意志”或“状态”?
“外面环境有些特殊。”林岩收回手,沉吟道,“灵气充沛,但有天然的能量干扰场,会压制灵觉和部分法术效果。缺乏常见的小型活物,可能是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数量过多,或者环境本身存在某种‘筛选’或‘压制’。另外……我有种很模糊的感觉,好像这片山谷……‘不太欢迎’外来者。”
他的话让众人刚刚燃起的兴奋冷却了几分。
“那……我们还出去吗?”一名队员忐忑地问道。
“当然要出去。”白清雪语气坚定,“这里只是暂时的安全港,补给匮乏,伤员需要更好的环境和药物治疗。外面环境再特殊,也远比地下安全,至少有阳光、水源和可能的食物。我们只需要更加小心。”
她看向林岩:“能判断出这扇门的开启方式吗?是机关,还是需要特定条件?”
林岩重新审视这扇石门。石门表面看似光滑,但靠近后,能隐约看到一些极其浅淡的、几乎与石质颜色融为一体的凹痕纹路,排列方式似乎遵循某种规律。他尝试将一丝蕴含秩序道韵的能量注入这些凹痕。
凹痕微微一亮,闪过极其短暂的淡金色光晕,但石门纹丝不动。巢穴核心根据能量反馈分析,这扇门的锁止结构似乎并非纯粹的能量或物理机关,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的、基于“权限认证”或“环境条件满足”的复合机制。
“可能需要特定的能量频率,或者……某种‘钥匙’?”林岩猜测。他想起在下方遗迹石室中,那“微光之尘”的符文密钥。但这扇门明显风格更加粗犷古老,未必是同一种体系。
“或者,时间太久,门本身的机构已经锈蚀卡死了?”王师弟猜测。
林岩再次将手贴在石门表面,这一次,他调动了强殖单元的生物能量感知,专注于门体与岩壁连接处的内部结构。生物能量如同最精密的探伤仪,穿透表层的岩石和尘埃,感知着内部金属构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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