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终于松口,提出了交易条件:“好,若你带我找到那药材,我便护你周全,
并亲自送你安全离开月谷,如何?”
拾荒老头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凑近几步,连连作揖:“成交!成交!多谢前辈!前辈放心!小的绝对不敢欺瞒!”
李烟景看着他这副模样,摆了摆手,随口问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小的就是一介无名散修,常年在这片混饭吃,大家都叫我‘拾荒老儿’,
前辈您也这么叫我就行!”
李烟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好,拾荒,带路吧,若真能找到,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前辈请跟我来!保证错不了!” 拾荒老儿精神一振,立刻屁颠屁颠地走在前方引路,
朝着他所说的西北方向寒潭而去。
(战场东线,赤霄宗临时营地)
尺宇拄着剑,半跪在营地边缘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外,大口喘着粗气。
他身上崭新的赤霄宗弟子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尘土。
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还在隐隐渗血。
脸上也带着几道擦伤,神情疲惫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毅。
短短几日的厮杀,已经彻底洗去了他身上的稚气和浮躁。
他亲眼见过同门在身边倒下,也亲手斩杀了敌人。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活下去,然后回去见晴儿。
(赤霄宗内宗,客居小院)
“尺艺姐姐…尺宇他…还没有消息吗?”晴儿坐在石凳上,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第无数次问出同样的问题,眼中满是担忧和期盼。
尺艺放下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安抚:“还没有确切消息传回来,
不过你放心,东线战事不算最激烈,我爹派了人暗中照看他,不会有事的。
你啊,别整天胡思乱想,安心修炼,等他回来给你报平安不好吗?”
刚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晴儿,尺艺一转身,就看到岚儿也倚在门边,
尺艺忍不住扶额,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岚儿妹妹,你怎么也学起晴儿那丫头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岚儿回过神来,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轻声道:“妾身…只是有些担心公子…他独自一人在那月谷深处,不知是否顺利…”
尺艺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宽慰:“行啦行啦!你们俩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操心!
李烟景那家伙,精得跟鬼似的,修为又高,底牌又多,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谁能让他吃亏?
说不定他现在正摘了花,优哉游哉地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你就别瞎担心了,有这功夫不如多打坐一会儿,等他回来给你个惊喜!”
岚儿被她说得有些羞赧,但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是妾身杞人忧天了。”
尺艺看着她,又看了看晴儿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低声笑骂了一句:“这两个傻姑娘…真是让人没法子…”
尺艺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隐约可见的、被阵法灵光笼罩的宗门山脉轮廓,
白日里安抚晴儿和岚儿时的那份轻松早已消失不见。
她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臭小子…你到底怎么样了…可千万别逞强出事啊…”
战场上刀剑无眼,即便父亲暗中有所安排,她又怎能真正放心?
与此同时,在月谷那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幽深区域,
李烟景正跟着那自称“拾荒”的老头在嶙峋的怪石和茂密的毒瘴林中穿行。
一连几日,这老头带着他东绕西拐,路径迂回曲折,时而停下辨认方向,时而又挠着头说好像记错了路。
周围的景象越来越荒凉偏僻,除了偶尔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几乎看不到任何人迹。
李烟景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他停下脚步,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周围明显人迹罕至的环境,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和嘲讽:“老头,你带着我在这荒山野岭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天…
该不会是跟什么人串通好了,想找个僻静地方把我给‘解决’了吧?”
拾荒老头闻言,浑身猛地一僵,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连忙转过身,
脸上堆满惶恐和委屈,连连摆手:“哎呦!前辈!您这可真是冤枉死小的了!
小的哪有那个胆子敢算计您啊!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我…我就是年纪大了,
记性不太好…这月谷地形又复杂…我明明记得那寒潭就在这附近啊…怎么…怎么找不到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看起来倒不像是装的。
李烟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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