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记得当年海渊宗修士那股不要命的狠劲。
如今对方宗主令牌在手,资源供奉示诚,若真逼得他们启动自毁阵法,自己不仅什么都得不到,
还可能损兵折将……更何况,若真灭了海渊宗,临海州再无对手,
他这位大长老对于真尸宗总宗的价值,恐怕也会大打折扣……
权衡利弊之下,大长老脸上的厉色渐渐化为一种看似宽宏大量的笑容,他虚扶一下:
“叶宗主请起,既然贵宗有如此诚意,老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此事……容我等商议后再定夺如何?”
他心中暗忖,不妨先假意应承,看看这叶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熙闻言,竟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俯首道:“大长老若不答应,叶熙便长跪不起!”
大长老看着她这副姿态,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捋须笑道:
“罢了罢了,谁让老夫向来以德服人、威名远播呢?
既然叶宗主如此诚意,老夫便网开一面,只要你们海渊宗放弃北域和东域全部领地,退守至海渊宗山门方圆几十里内,
老夫可保你宗门香火不灭如何?”
叶熙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应道:“一言为定!”
大长老满意点头,故作大度地邀请:“叶宗主请起,不如入帐喝杯灵茶,细细商议后续事宜?”
叶熙却摇头,站起身,语气急切:“多谢大长老美意!事关重大,叶熙需立刻返回宗门,
安排弟子撤离事宜,以免再生变故!”
大长老也不强留,挥挥手:“好说好说,叶宗主请自便。”
叶熙转身,刚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下,回身对着大长老深深一拜,声音清晰传遍四周:
“大长老一言九鼎!叶熙在此立誓,只要大长老在位一日,我海渊宗上下,绝不敢有半分反叛之心!”
说罢,她不再停留,化作一道流光,疾驰而去。
大长老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摩挲着手中那枚温润的海渊宗宗主令牌,
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渐渐收敛,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与算计,心中喃喃道:
“看来也并非遥不可及了。”
叶熙刚离去,整个真尸宗营地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大长老威武!”
几位核心长老也满面红光地围拢过来,激动地拱手祝贺:
“大长老神机妙算!兵不血刃便让海渊宗俯首称臣!”
“是啊!若是几十年前就是大长老您执掌宗门,我等岂会……哎!”
大长老立刻摆手打断,面上故作不悦,语气却带着一丝受用:“慎言!宗主之功,宗门栽培!”
旁边另一位长老连忙奉承:
“大长老您就别谦虚了!此等不世之功,宗门上下都看在眼里!”
更有长老凑近低语,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
“大长老,方才您就该顺势收了那叶熙做炉鼎!看她那身段模样,又是宗主之尊,定然别有一番滋味……”
大长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意动,但随即压下,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哼,荒唐!人家好歹是一宗之主,既已表示臣服,老夫岂能行此趁人之危之事?
来日方长,待老夫成宗……”
他话到嘴边,猛然警觉失言,立刻顿住,转而朗声道:“好啦好啦!休得胡言!待完成交接事宜,我等便凯旋回宗!”
“大长老英明!”
“此次海渊宗再无翻身之日!大长老威武!”
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大长老志得意满,仿佛已看到自己执掌整个临海州、权倾一时的未来。
李烟景伸手,轻轻替叶熙拍去衣衫上沾染的尘土,语气温和:“好啦,委屈你了,跪了那么久。”
叶熙摇摇头,脸上并无太多委屈,反而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没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李烟景目光望向真尸宗方向,眼神深邃:“还有些时间,我们抓紧收缩力量,整顿内部,以逸待劳。”
叶熙略显担忧:“会不会……出现什么计划之外的变故?”
李烟景淡然一笑,分析道:“变故无非两种,要么,那大长老被他们宗主或忠于宗主的人除掉,
要么,就是他成功夺位,干掉了老宗主,
无论哪种结果,对我们都是好消息——尤其是后者!真尸宗内乱,实力必然受损,正是我们的机会。”
叶熙想了想,又问:“我是说,万一……他们内部没闹起来,相安无事呢?”
李烟景闻言,不禁失笑,摆手道:“修士也是人,是人就有贪念,
唾手可得的至高权力摆在面前,有几人能忍住不伸手?”
他见叶熙似乎还有些不解,咂了下嘴,点破道: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当初也就不会爆发那场席卷三宗的大战了!”
正如李烟景所料,大长老兵不血刃收复失地、迫使海渊宗臣服的事迹,在
真尸宗内被大肆宣扬,甚至添油加醋地描绘其仁德,给了对手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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