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景点点头,起身跟着她走。
到了李烟景的房间,徐凝还是忍不住好奇,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哇!哥,你跟爹喝了那么多杯,少说也有七八杯吧?你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事儿都没有!难不成你以前经常喝酒?”
李烟景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带着惯有的茫然:“我不知道。”
徐凝也没指望他能答上来,自顾自地嘀咕:“也是,问你也是白问。”
她招呼小玲,“小玲,帮少爷更衣安置吧。”
“哎!”小玲应声上前,手脚麻利地帮李烟景脱下外袍,换上寝衣,动作十分熟练。
徐凝站在一旁,目光无意间扫过李烟景换衣服时隐约露出的腰腹,
不禁“咦”了一声,
凑近些仔细看:
“奇怪了……哥你看着文文弱弱的,从不习武,怎么这……这肚子上的肌肉线条这么清楚?硬邦邦的!难不成是瘦出来的?”
小玲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徐凝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好笑,摇摇头:“好啦好啦,不想了!小玲,送我回房吧,我也困了。”
“好的小姐。”
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仔细关好门。
屋内,李烟景躺在床上,阖着眼。
酒精似乎并未让他昏沉,反而像是一把钥匙,轻轻撬动了记忆深处某个锈死的锁孔。
一些极其模糊、如同破碎镜片般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纷飞的剑光、冲天的烈焰、无尽的星空……伴随着这些碎片而来的,是一阵尖锐的头痛。
他微微蹙眉,在这熟悉的痛楚中,渐渐沉入了睡眠。
接下来的几个月,徐府的门槛当真是要被媒婆踏平了。
那位王媒婆俨然成了常客,连门口的下人见了她都熟稔地打招呼:“王婆婆来啦?快请进,给您沏壶新茶!”
然而,无论是王婆带来的,还是其他媒人引荐的,无论是王公贵族家的翩翩公子,
还是书香世族的俊秀才子,结局都出奇地一致——
总是在看似一切顺利、宾主尽欢的当口,徐家便会客气地送客。
那些满怀希望而来的年轻人,往往一头雾水,直到走出徐府大门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一步出了差错。
徐凝这边,她倒是气定神闲。
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家公子的信息。
她手持朱笔,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果断划掉一个名字,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个眼神不够正派……不行!下一个!这个谈吐太过浮夸……不行!下一个!”
徐父看着女儿这副“精挑细选”的架势,有时会扶着额头,
半开玩笑地叹气:“唉,为父现在有点后悔答应让你自己挑了……这得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凝立刻扬起下巴,理直气壮:“爹!您可是一言九鼎的国公爷!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反悔呢?必须得挑个最好的!”
徐父只能无奈点头:“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而另一头,徐母也在为李烟景的婚事操心。
她面前同样堆着不少适龄女子的画像和资料,却也是愁眉不展,
揉着太阳穴感叹:“给平儿找个知冷知热、不嫌弃他、又能真心待他的姑娘,怎么就这么难呢?”
徐父和徐凝闻言,相视一笑,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看书的李烟景,忽然放下书卷,
起身走到徐母身后,伸出双手,力道适中地为她揉按起肩膀来。
徐母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恰到好处的力度,舒服地闭上眼睛,
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柔声指挥着:“哎呦,平儿真懂事!对,就是这儿……再用点力……舒服!”
徐父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手托着腮帮子,眼中满是幸福和满足,
感叹道:“有平儿这样的孩子在身边,真是好啊……”
徐凝也笑嘻嘻地凑到父亲身后,有样学样地给他捏起肩膀来:
“爹,闺女也给您捏捏!怎么样,舒服吧?”
徐母轻轻拍了拍李烟景的手背,慈爱地说:“好啦平儿,歇会儿吧,别累着了。”
话音未落,她脸色突然一变,握住李烟景的手惊道:“平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身子不舒服吗?”
徐父和徐凝闻言立刻围了过来:“怎么了平儿?哥?”
徐母抓着李烟景的手,一脸难以置信:“你们快来摸摸!这……这凉得不像话!跟冰块似的!”
徐凝赶紧伸手一碰,也惊呼出声:“哇!真的好凉!”
徐父脸色一沉,当机立断:“快!去后院请御医过来!”
因为一直担忧李烟景的身体和失忆之症,徐父凭借赫赫战功,
特地向皇上请了恩典,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御医请到府中常住,以便随时照看。
不多时,须发皆白的孙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仔细地为李烟景诊脉,凝神感知了许久,眉头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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