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收回手,面露困惑地捋着胡须:“回国公爷、夫人,从脉象上看,少爷体内气血运行平稳,
脏腑调和,并无任何病征啊……这身体好得很,只是这手足冰凉……按常理而言,
若非体虚血亏、阳气不足,断不会如此,可少爷这脉象,分明是气血充盈、阳气旺盛之兆,
实在……实在不合医理,老朽行医数十载,也未曾见过这般情形。”
徐凝下意识地轻咬手指,担忧地问:“哥,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烟景缓缓摇了摇头,眉头微蹙,低声说:“很热。”
“热?!”一旁的孙御医闻言更是愕然,
“如冰,体感却燥热?这……这病症实在闻所未闻!”
话音未落,只见李烟景忽然起身,径直走向院子里那口半人高、用来蓄水的大陶缸。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将双手浸入冰凉的水中——
霎时间,水面竟咕嘟咕嘟地冒起了一串串细密的气泡,仿佛他的手是烧红的烙铁!
一家人连同下人和御医,全都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孙御医强压震惊,颤声问:“少、少爷……您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感觉?”
李烟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盯着水缸看了几秒,忽然伸出右手,五指扣住缸沿,臂上肌肉微微绷紧——
下一秒,他竟然单臂就将那装满水、沉重无比的大水缸稳稳提离了地面,平举在身前!
这还没完!他手臂猛地向上一发力,将水缸高高抛起,
同时右脚迅捷地向上踢出,脚背精准地托住了下落的缸底然后往上一抬——
整个水缸竟被他用单手凌空举住了!只是方向完全颠倒,缸口朝下……
“哗啦——!!!”
满缸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将他从头到脚淋得湿透。
李烟景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似乎也有些茫然。
寂静片刻后,徐父第一个回过神来,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我儿……我儿这是……天生神力啊!!”
徐凝也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指着李烟景淋湿后紧贴身体、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恍然大悟地叫道:“哥!我现在总算知道你那身结实的肌肉是怎么来的了!!”
孙御医则在一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体若寒冰,气似沸鼎,力能扛鼎……这……这绝非寻常体质,
莫非是古籍中记载的某种异禀?老夫需回去好好查查医典……”
李烟景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把见多识广的孙御医都给整懵了,老头儿嘴里念念叨叨着不合医理,不合常理,
急匆匆地跑回自己屋里翻医书去了。
周围的下人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等到李烟景稳稳当当地把空水缸放回原地,徐母才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上前拉住他湿漉漉的袖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平儿你可吓死娘了!身子没伤着吧?”
徐凝也凑过来,绕着李烟景转了两圈,眼神亮晶晶的,
带着点不可思议的兴奋:“娘!我哥这……好得是不是有点太利索了?这力气也忒吓人了!”
徐父则是双眼放光,摸着下巴,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啧啧!平儿这身力气,若是去考武状元,光这一项力能扛鼎,就能力压群雄啊!”
“不要!”徐凝立刻抱住李烟景的胳膊,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
“哥才不要去考什么武状元!就打打杀杀的!”
徐父被女儿逗笑,连连摆手:“好好好!不去不去!爹就随口一说!咱平儿就安安稳稳在家待着!”
这场小风波总算过去。
徐凝拍了拍手,重整旗鼓:“下一个!”
话音才落,就见王媒婆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年轻人瞧着约莫十七八岁,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眼神有些怯生生的。
媒婆飞快地扫了一眼满地的水渍和站在中间、浑身湿透却一脸平静的李烟景,
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堆起笑,话都没敢多说,赶紧转身:
“哎呦!国公爷、夫人、小姐您们忙!老身先告退,就在外头候着!”说完一溜烟就出去了。
那年轻男子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狼藉的水迹,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踩过来,
而是站在原地,规规矩矩地朝着厅内众人躬身行了一礼。
徐父见状,和颜悦色地招招手:“无妨,过来吧。”
男子闻言,看了看地上的水,轻轻吸了口气,像个兔子似的灵巧地一跳,
跃过了那片水洼,落定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徐凝看着他这略显笨拙又带着点纯真的动作,忍不住低头偷偷一笑。
徐凝对那年轻男子道:“你先坐会儿,稍等片刻。”
转头吩咐小玲:“小玲,带少爷去把湿衣服换了,就穿昨天我新买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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