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七月廿一,寅时。乾清宫的烛火一夜未熄,朱由检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指节死死攥着案上的辽东舆图,指腹在“大凌河”三字上磨出红痕——昨夜的梦太真了:火光裹着城砖崩裂的碎响,祖大寿的铠甲染满鲜血,后金骑兵踩着明军尸体冲进城门,最后是皇太极站在城楼上,手里举着大明的龙旗,笑得刺眼。
那不是梦,是前世刻在骨血里的记忆——崇祯四年八月初九,皇太极率八旗军围大凌河,十月廿六,祖大寿降,三千守军战死,关宁防线自此断了左臂。如今离八月初九只剩十九天,再等丘禾嘉的奏报、祖大寿的密信,一切都晚了。
“王承恩!”朱由检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悸,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劲,“传旨:锦衣卫即刻封锁山海关,不许任何辽东信使出入——免得走漏风声;再调五城兵马司的快马,去锦州传祖大寿、吴襄,登莱传黄龙,三个时辰内,我要见他们的人!”
王承恩见皇帝眼底满是血丝,不敢多问,转身就往外跑,靴底踩在金砖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朱由检又俯身看向舆图,指尖沿着辽河西岸划过——前世后金是从义州出兵,走小路绕到大凌河后侧合围,这次要破局,就得先断他们的粮道、拆他们的“奇兵”。
辰时刚过,锦衣卫都指挥佥事骆养性匆匆入宫,手里攥着刚从盛京传回的密报:“陛下,探子回报,后金在义州囤粮五万石,多尔衮的镶白旗已移师辽河西岸,孔有德的炮局还在铸炮,预计八月初能凑齐五门残炮!”
“果然和前世一样。”朱由检冷笑一声,拿起朱笔在舆图上画了三个圈,“骆养性,你带两百锦衣卫死士,扮成后金的粮商,现在就出发去义州——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烧了那五万石粮草,记住,要在八月初一前烧,晚一天都没用。”
他顿了顿,又从袖中掏出一枚鎏金令牌:“这是外阜司的通商令牌,你拿着,沿途遇后金哨探,就说是给义州送盐的商队。烧粮后别恋战,从蒙古草原绕回锦州,和吴襄汇合——我要让皇太极到了大凌河城下,才发现粮没了。”
骆养性接过令牌,躬身道:“臣遵旨!若烧不了粮,臣提头来见!”
巳时三刻,祖大寿、吴襄、黄龙三人策马冲进紫禁城,铠甲上的尘土还没拍净,就跪在乾清宫丹墀下。祖大寿刚要开口说筑城的难处,朱由检就先道:“祖将军,大凌河城不用修了——八月初九,皇太极会带三万骑兵、五门炮围你,你现在修的城垣,挡不住他们的攻城锤。”
祖大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筑城的事只有辽东巡抚和他知道,陛下怎么会……
“别问为什么。”朱由检打断他,拿起三份早已写好的敕令,“现在听我部署,错一步,大凌河就没了,关宁军也没了。”
一、祖大寿:弃城不守,设伏诱敌
“祖将军,你即刻回大凌河,做三件事。”朱由检把第一份敕令递过去,朱笔字力透纸背。
1. 拆城惑敌:把已修好的三成城垣拆了,故意留下砖石堆在城外,让后金以为大凌河城防薄弱,放松警惕;再把城内的粮草、工匠偷偷运往锦州,只留一千老弱残兵守空城,装作还在赶筑城垣的样子。
2. 设伏待敌:你带两千精锐,埋伏在大凌河东南的黑松林——那里是后金绕后合围的必经之路,你在林子里埋上地雷,树干上绑好火药桶,等多尔衮的镶白旗进来,就点火炸他们的骑兵。
3. 假降拖延:若皇太极派人劝降,你就假意答应,拖延到八月初五——那天骆养性会烧了义州的粮,吴襄的援军也会到,到时候你再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祖大寿接过敕令,手指微微颤抖——陛下的部署,竟和他前世想逃却没敢走的路一模一样。他重重叩首:“臣遵旨!若误了时辰,臣愿军法处置!”
二、吴襄:骑兵截道,断敌援军
“吴将军,”朱由检转向吴襄,递过第二份敕令,“你率八千骑兵,去辽河西岸的三岔口——那里是后金从盛京调援军的必经之路。”
1. 毁桥阻路:把三岔口的浮桥拆了,在河里埋上铁索,再在岸边修临时堡垒,架上三门红衣大炮——只要后金的援军敢来,就用炮轰、用箭射,绝不让他们过河西。
2. 游击袭扰:派两千骑兵分成十队,在河西岸游走,遇到后金的运粮队、信使,一律杀无赦——前世皇太极就是靠不断增兵、运粮,才拖垮了大凌河,这次要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3. 策应骆养性:八月初一前后,你派探子盯着义州方向,若看到火光,就率军往义州佯攻,吸引后金的注意力,帮骆养性的锦衣卫撤出来。
吴襄攥紧敕令,声音铿锵:“臣定守住三岔口,不让后金一兵一卒过河!”
三、黄龙:海路运粮,策应登莱
“黄总兵,”朱由检最后看向黄龙,递过第三份敕令,“你回登莱,调二十艘战船,从海路往锦州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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