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曹变蛟饮酒闹事被告到了洪承畴面前,洪承畴下令脊杖二十。
脊杖二十的刑罚落在曹变蛟身上时,刑场上静得能听见木杖裂风的脆响。他牙关咬得泛白,背脊很快渗出血迹,却始终没哼一声,直到最后一杖落下,才踉跄着栽倒在地。
众将围上去想扶,却被他挥手推开。曹变蛟撑着刑台勉强站起,染血的衣袍贴在背上,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却仍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拱了拱手:“末将……谢大帅脊杖之恩。”声音沙哑,却没半分悔意。
帐内的洪承畴听闻动静,指尖捏着奏折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望着案上“曹变蛟酗酒失仪”的军报,又想起昨夜此人醉后拍案痛骂“鞑子未灭,何以家为”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对传信的亲兵道:“去,把我那瓶金疮药送过去,再传我命令——他伤好之前,帐前值夜的差事,暂由他人顶替。”
帐内的洪承畴听闻动静,握拳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望着案上“曹变蛟酗酒失仪”的军报,终是叹了口气,对传信的亲兵道:“去,把我那瓶金疮药送过去,再传我命令——他伤好之前,帐前值夜的差事,暂由他人顶替。”
曹变蛟被打后趴在营房中,身边有一小卒照顾,每每有三五个要好的同僚一起探视。
曹变蛟倚着廊柱坐下,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伸手摸了摸渗血的背脊,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这二十脊杖虽说留了手,为了真切有一半却是真板子。
起身把锁子甲轻轻套在身上,拿好包袱,避过守卫悄悄向马棚走去。
“曹变蛟竟敢临阵脱逃,张聪你带三百玄甲骑将曹变蛟给本督抓回来,若遇抵抗生死勿论。
寅时刚过,紫禁城东华门外的石狮子还凝着一层白霜,一声绵长而急促的钟鸣却陡然划破了黎明前的死寂——是景阳钟。这口悬挂在景运门内的铜钟,寻常日子里绝少响起,唯有军国大事、帝王安危或是朝会紧急之时,才会由銮仪卫的校尉亲手敲响。钟声沉沉,像一块巨石砸进结冰的湖面,震得胡同里的积雪簌簌掉落,也震得京中大小官员的心猛地一沉。
住在王府井附近的吏部尚书李东阳,刚披衣起身,正就着丫鬟端来的热茶暖手,听见钟声的瞬间,手指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锦袍袖口,他却浑然不觉。“是景阳钟!”他声音发紧,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貂裘便往外冲,连鞋履都来不及仔细系好,“快,备马!去东华门!”管家早已慌慌张张地牵来马匹,李东阳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马蹄踏碎积雪,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京城,已被景阳钟的钟声唤醒。各府官员纷纷从暖阁中惊醒,顾不得梳洗,有的甚至穿着寝衣便登上马车,街道上马车辚辚,马蹄声、呼喊声与钟声交织在一起,往日里寅时还寂静的京城,此刻竟热闹得如同白日。兵部尚书王在晋坐在马车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壁,眉头紧锁。景阳钟突然响起,绝非小事,近来辽东战事吃紧,后金铁骑屡屡犯境,难道是前线又传来了坏消息?还是宫中出了变故?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心绪不宁。
东华门外,文武百官陆续汇聚,一个个面色凝重,低声交头接耳,却没人敢高声喧哗。銮仪卫的士兵手持长枪,肃立在宫门两侧,神色严肃,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没过多久,宫门缓缓打开,值守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内阁值班大臣先行入内,至文华殿议事!其余官员在殿外候命!”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内阁首辅温体仁、次辅薛国观,周延儒,闻言立刻整理了一下朝服,紧随太监身后,快步走进宫门。穿过层层宫阙,寒风从汉白玉栏杆的缝隙中钻过,带着刺骨的凉意,温体仁紧了紧衣领,目光扫过空旷的庭院,往日里威严庄重的紫禁城,此刻在晨雾与积雪的笼罩下,竟透着几分萧瑟。
文华殿内,烛火通明,殿中铺着的猩红地毯上落了些许灰尘,显然是仓促之间未曾来得及清扫。御座空着,旁边的鎏金熏炉里燃着安神的檀香,却丝毫无法驱散殿内的凝重。周延儒三人走到殿中,按照官阶高低站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不安。
文华殿内,烛火通明,殿中铺着的猩红地毯上落了些许灰尘,显然是仓促之间未曾来得及清扫。御座空着,旁边的鎏金熏炉里燃着安神的檀香,却丝毫无法驱散殿内的凝重。温体仁三人走到殿中,按照官阶高低站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不安。
“诸位大人,可知今日景阳钟为何而鸣?”率先开口的是次辅薛国观,他捋了捋山羊胡,声音低沉,“昨夜我值守内阁,并未接到任何急报,辽东那边也只是三日前传来一封奏疏,说祖大寿将军正率军固守宁远,并无大碍。”
周延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莫非是宫中之事?昨日听闻懿安皇后偶感风寒,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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