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莽古尔泰便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质疑:“汗王,五千骑兵是否太少?林丹汗可有万余部众,且多是精锐!”
皇太极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底闪烁着洞悉人心的光芒:“林丹汗色厉内荏,他虽有万余部众,却多是强征而来的各部牧民,人心涣散,早已怨声载道。多尔衮年少却有勇有谋,且与科尔沁素有交情,再让岳托率两千骑兵为后援,虚虚实实,足以震慑。若林丹汗真要决战,我大清虽经大凌河之败,却也能集中三万兵力——他敢赌吗?他不敢!他怕一旦战败,察哈尔部便会分崩离析,他这个蒙古大汗,便成了孤家寡人!”
莽古尔泰闻言,顿时语塞,只能悻悻地坐下,眼底却多了几分信服。
“第二面,征朝鲜。”皇太极的指尖落在朝鲜半岛,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弯刀,“朝鲜久附明朝,年年向万历帝称臣,屡次暗中资助明军粮草、铁器,更是我们南下伐明的后顾之忧。若不除之,他日我们与明军决战,朝鲜必从背后偷袭,断我粮道!”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明年开春,待辽东冰雪消融,鸭绿江水解冻,我亲自领兵,以阿济格为先锋,率两万精骑,直捣汉城!”
此言一出,代善顿时变了脸色,急忙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焦急:“汗王!不可啊!我军刚经大凌河之败,兵力尚未恢复,若再劳师远征朝鲜,长途奔袭千里,恐蒙古林丹汗与明军袁崇焕趁机来犯,到时候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这正是我要的‘声东击西’!”皇太极转身,眼中闪烁着雄才大略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明军见我亲征朝鲜,必以为我无力南下,定会放松警惕,将兵力集中于山海关一线,不敢轻易北上;蒙古各部见我亲征,且派多尔衮陈兵边境,必以为我军势强,不敢轻举妄动。而朝鲜富庶,粮米、布帛、金银不计其数——打下汉城,不仅能掠夺资源补充军需,更能逼朝鲜国王称臣纳贡,断绝与明朝的往来,让朝鲜成为我大清的‘粮仓’与‘兵源地’!”他抬手止住还想再劝的代善,语气不容商议,“此事已定,无需再议,明年三月,兵发朝鲜!”
代善还想再劝,却被范文程用眼神制止。范文程深知,皇太极看似冒险的决策,实则早已算透了各方利弊——攻朝鲜不仅是为了掠夺,更是为了打破“三面受敌”的困局,将被动转为主动,一箭三雕。
“第三面,和大明。”
这一次,皇太极的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更深沉的算计,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殿内众人皆是一怔,连范文程都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方才还说要与明朝一争高下,此刻怎会提及“和”字?
皇太极仿佛看穿了众人的心思,缓缓解释道:“你们以为,‘和’是投降,是示弱?错!此‘和’,是缓兵之计,是麻痹之策!”他走到大明疆域的“宁远”二字前,指尖轻轻点了点,“袁崇焕此人,有勇有谋,且深得崇祯帝信任,他在宁远督造红衣大炮,整顿边防,若我们此时与他死战,必是两败俱伤,让林丹汗与朝鲜坐收渔利。”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可我们若主动派使者去宁远,向袁崇焕求和——许以归还部分辽东土地,承诺不再犯边,甚至可以假意答应‘称臣纳贡’。袁崇焕久镇宁远,必想借此机会巩固防线,他定会向崇祯帝上书,请求‘抚清’,崇祯帝急于平息边患,也必会应允。如此一来,明军便会放松戒备,将重心从‘防清’转向‘整军’,我们便能赢得一年半载的时间,用以收服蒙古、征讨朝鲜、恢复农耕。”
范文程眼前一亮,急忙问道:“汗王英明!可若袁崇焕识破此计,不肯议和怎么办?”
“他不会。”皇太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袁崇焕虽是名将,却也有私心——他若能促成‘清明议和’,便是不世之功,足以让他加官进爵,名留青史。且崇祯帝多疑,若他一味主战,久无战功,必会遭人弹劾。他不得不和,也不能不和。”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派谁去议和?就派范文程你——你熟知汉家文化,能言善辩,定能说服袁崇焕。记住,姿态要低,条件要‘优厚’,但核心的利益,寸步不让!”
范文程连忙躬身领命,眼中满是振奋——这一步棋,看似妥协,实则是将明军牢牢拖在议和的泥潭里,为大清争取宝贵的时间。
“第四面,兴农耕。”皇太极的语气终于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连年征战,辽东土地荒芜,良田变废墟,粮草短缺已到了极限——去年冬天,已有三个牛录因缺粮而逃兵。若不兴农耕,别说南下伐明,便是守住沈阳,也难!”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从今往后,各旗需划出一半兵力,脱下甲胄,拿起锄头,开垦荒地;释放部分汉人奴隶,许以‘民户’身份,分给土地、种子,让他们耕种纳粮,免其三年赋税;再令户部尚书英俄尔岱秘密前往山东、河北,招揽因灾荒流离失所的流民——人多则粮足,粮足则兵强。只有根基稳了,我们才能有底气,与明朝一争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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