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手中的印信,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陛下的底线,守住大明的尊严。
……
十日后,盛京城外。
后金的使者已在此等候。为首的是皇太极的亲信,吏部承政图尔格。他见杨廷麟只带了十余名随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杨大人,我大汗已在宫中备好宴席,请吧。”
杨廷麟不卑不亢,拱手道:“有劳图尔格大人。只是在赴宴之前,杨某有一事相问——我大明使者罗硕大人及随行人员,如今何在?”
图尔格脸色微变,随即笑道:“罗大人安好,大汗只是请他在驿馆休息,待杨大人到来,自会让你们相见。”
“既如此,还请先带杨某去见罗大人。”杨廷麟语气坚定,“若是见不到罗大人,杨某便是饿死,也不会踏入王宫一步。”
图尔格没想到杨廷麟如此强硬,心中暗忖:此人与罗硕不同,倒是个硬骨头。他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派人回报皇太极。片刻后,使者回来,传皇太极的旨意:“带杨廷麟去驿馆见罗硕,再赴宴。”
驿馆内,罗硕见到杨廷麟,激动得热泪盈眶:“杨大人,你可来了!皇太极这两月,日日逼我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宁死不从,还好你来了!”
杨廷麟扶起罗硕,低声道:“罗大人受苦了。陛下派我来,便是要接你回去。你放心,此次谈判,我绝不会让大明吃亏。”
见过罗硕,杨廷麟才随图尔格前往后金王宫。王宫之内,灯火通明,皇太极高坐于宝座之上,左右两侧是后金的王公贵族,个个虎视眈眈,气氛肃穆得让人窒息。
“大明使者杨廷麟,见过后金大汗。”杨廷麟躬身行礼,却没有跪拜——按大明礼制,藩属国之主,不配受大明官员跪拜。
皇太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并未发作,只是淡淡道:“杨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设宴,为你接风,明日再谈和议之事。”
“大汗客气了。”杨廷麟抬头,目光直视皇太极,“只是杨某以为,接风宴不急,和议之事,倒是可以今日便谈。杨某此次前来,带了大明皇帝的旨意,有几件事,需先与大汗说清。”
皇太极没想到杨廷麟如此直接,倒也来了兴趣:“哦?杨大人请讲。”
“第一,”杨廷麟语气平静,却字字有力,“我大明被俘将士及和谈使者,需即刻释放,随杨某一同返回大明。这是和谈的前提,若大汗不答应,杨某便即刻启程,无需再谈。”
皇太极脸色一沉:“杨大人刚到盛京,便提条件,未免太过心急?”
“非是心急,而是理应如此。”杨廷麟毫不退让,“大汗若真心议和,便不该软禁我大明使者。若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和谈不过是虚言。”
皇太极沉默片刻,心中暗忖:此人果然不好对付。他挥挥手:“好,罗硕可以放,但需等和谈结束,一同返回。”
“不行。”杨廷麟摇头,“需即刻释放,让他们先行启程。杨某留在此地,与大汗谈判。若大汗不答应,杨某今日便带罗大人走,和谈之事,从此休提。”
殿内一片寂静,后金的王公贵族们纷纷怒视杨廷麟,若不是皇太极未发话,早已有人上前发作。皇太极盯着杨廷麟,见他神色坚定,毫无惧色,心中暗叹:崇祯倒是派了个硬骨头来。他最终点头:“好,朕答应你,明日便让罗硕启程返回大明。至于被俘将士朕也一同归还。”
“多谢大汗。”杨廷麟微微颔首,继续道,“第二,关于大汗提出的‘汗位’之事,杨某需明确告知大汗——绝无可能。后金乃大明藩属,大汗需向大明皇帝称臣纳贡,这是大明的底线,半步不让。若大汗不答应,和谈便到此为止。”
“放肆!”皇太极猛地一拍宝座扶手,怒喝一声,“朕乃后金大汗,岂能向明廷称臣?杨廷麟,你不要不识抬举!”
“大汗息怒。”杨廷麟依旧平静,“杨某并非不识抬举,而是实事求是。想当年,后金先祖李成梁,乃大明辽东总兵,世代受大明恩宠。如今大汗若想议和,便需恪守藩属之礼,向大明称臣。否则,便是谋逆,大明绝不与谋逆之辈议和。”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强硬:“大汗若觉得称臣委屈,大可不必议和,只管出兵便是。杨某虽文弱,却也敢与大汗在战场上见真章!只是大汗需想清楚,一旦开战,大明洪承畴将军的大军,不久便会北上,到那时,后金能否抵挡,大汗心中自有定论。”
皇太极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杨廷麟不仅强硬,还敢用洪承畴来威胁他。他知道,洪承畴的大军若真的北上,后金确实难以抵挡。他强压怒火,冷声道:“此事,明日再议。第三件事,你说吧。”
“第三,关于边界之事。”杨廷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展开在案上,“大汗提出以大凌河为界,杨某不能答应。大凌河、义州等地,乃大明固有领土,自洪武年间便是大明疆域,如今被后金占据,本就是不义之举。若想议和,大汗需即刻撤军,归还所有被占城池,边界仍以原宁远卫为界。这一点,杨某也绝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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