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山门禁制开启的嗡鸣声还在耳边回荡。
苏绾跟着凌寂踏上秘境石阶，脚下一滑，身子微晃。她立刻低头，手指悄悄掐进掌心，硬是把那股稳住身形的力道压了下去。
“小心。”
凌寂没回头，脚步也没停。
她顺势落后半步，指尖轻轻捏住袖口，呼吸放轻，肩膀微微塌着，像只被风一吹就要倒的芦苇。
石阶尽头是一片灰雾，灵气乱流撕扯着空气，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她眨了眨眼，睫羽轻颤，一副随时会被吓哭的模样。
凌寂抬手，一道灵力屏障在两人周围成形。他往前走，她就跟上，始终隔着半尺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让他一眼就看见。
前方地面突然裂开，一头通体漆黑的妖兽从地底窜出，獠牙外露，双眼猩红。它张口咆哮，音浪震得石壁碎屑纷飞。
苏绾猛地后退，脚跟绊到一块碎石，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后方树干。她抬手捂住嘴，指节发白，眼神惊恐。
凌寂一步上前，剑未出鞘，只是一指点出。
轰——
妖兽头颅炸开，尸体重重砸地，逸散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带着元婴期特有的厚重波动。
她趁机扑向凌寂，指尖颤抖着抓住他衣袖一角。袖布遮掩下，系统界面一闪而过。
【隐性吸灵启动】
【吸收中……元婴期灵力+15%】
经脉微微发烫，她咬住内唇，压下体内翻涌的热流，只让一丝喘息从鼻腔溢出，像是吓得说不出话。
凌寂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停留一瞬，却没推开。
“站好。”
她慌忙松手，退后半步，垂着眼，发丝遮住瞳孔里一闪而过的算计。
雾气渐浓，前方出现断崖，深不见底，对面山壁遥遥可见，却无桥无索。
她停下脚步，脚尖抵着边缘碎石，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师尊……我恐高……”
凌寂没说话，伸手揽住她腰际，动作干脆。
她“啊”了一声，本能抬手环住他脖颈，脸颊贴上他肩头，耳尖迅速泛红。身体蜷缩，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飞跃途中，风声呼啸。
她闭眼，实则借衣物摩擦持续吸纳残余灵韵，补充刚才吸灵时消耗的经脉负荷。系统提示轻微震动：【微量补充中，效率37%】
落地时她踉跄一下，膝盖微弯，差点跪倒。她扶住岩壁稳住身形，指尖用力，指甲边缘微微发白。
“谢……谢师尊。”
声音还在抖。
凌寂松开手，袖袍一扬，转身继续前行。
她低头跟上，脚步略显虚浮，实则丹田温热，灵气充盈。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系统界面，确认修为进度条已悄然推进一格。
走了约莫半炷香，她忽然轻咳两声，抬手掩唇，指尖沾了点清水抹在嘴角，假装咳出血丝。
“累？”凌寂问。
她摇头，嗓音软：“不累……就是有点冷。”
他脚步顿了顿，没再说话，但前行速度稍稍放缓。
她心里冷笑。
冷？她经脉里烧着元婴灵力，热得快冒烟了。
这点演技，还不够看。
又过一处窄道，两侧峭壁挤压，仅容一人通过。她走在后面，故意放慢呼吸，胸口起伏变大，像是体力不支。
凌寂忽然驻足。
她心头一紧，脚步也停。
他侧首看她，眸光沉静，像一口深井，照不出波澜。
“你……修为涨得太快。”
她睁大眼，露出茫然：“师尊？我……一直很努力练功……”
眼神清澈，没有闪躲，像被老师突然提问的学生，又怕答错，又想表现。
凌寂盯着她看了三秒。
她心跳平稳，呼吸均匀，连指尖都没抖一下。
他收回视线，只道：“跟上。”
转身迈步，袖中手指却微微收紧。
她垂眸，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弯。
系统弹幕跳出来：【宿主，他刚才心跳快了0.3秒】
她没笑出声，只是默默记下。
每一次情绪波动，都是裂缝。
裂缝多了，无情道也会漏风。
前方雾气散开，露出一条蜿蜒小径，深入山腹。石壁上隐约有符文闪烁，古老而晦涩。
她放缓脚步，装作被符文吸引，凑近看了一眼。指尖悬空，在离石壁三寸处停住，不敢碰。
“不能碰。”凌寂淡淡道，“触发禁制，死。”
她缩手，点头：“弟子知道了。”
继续走。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步伐也恢复稳健。刚才的虚弱像一场短暂的幻觉。
凌寂走在前头，背影孤峻，神识却始终笼罩着她。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变化不该这么快。
五灵根废体，经脉受损，三天前还连木剑都握不稳。
现在呢？
能在元婴灵力暴散时稳住心神，能在他眼皮底下藏住气息波动，甚至……
刚才飞渡时，她环住他脖子的力度，和恐惧应有的僵硬不符。
那是训练过的反应。
精准，克制，带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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