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监测仪的数值跳动了一瞬。
苏绾睁眼。
她没有动,呼吸依旧平稳,但指尖已滑向系统面板。刚才那一声极轻的“滴”只有她听得出来——水杯温度再次变化,比设定高了0.5度。
这不是巧合。
有人来了。
窗沿边缘一道微光闪过,像是金属工具划过玻璃。下一秒,整块防弹玻璃无声碎裂成粉末,一片漆黑中,一个身影从通风口跃下,落地无响。
刺客直扑床铺。
苏绾翻身滚出,后背撞上桌角,闷哼一声。她抬手按住系统界面,【古武入门】瞬间兑换完成。肌肉记忆立刻生效,她侧身避过一记手刀,反手抓起桌上的金属水杯砸向对方头部。
刺客偏头躲开,动作迅捷如猎豹,再次逼近。
苏绾退到墙角,心跳飙升。她不敢触发警报,系统提示延迟三秒启动,太慢。她必须撑到厉霆来。
只要十秒。
门外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
门还没破,精神力先至。一股压迫感轰然压下,空气仿佛凝固。刺客动作一滞,膝盖弯曲,几乎跪地。
厉霆到了。
他一脚踹开门,SSS级精神力全开,像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整个房间。刺客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球暴突,头颅在瞬间爆裂,红白溅上墙壁。
厉霆踉跄半步,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没管自己,几步冲到苏绾面前,双手迅速扫过她的手臂、肩膀、脖颈,声音发紧:“伤到没?”
苏绾摇头。
她看着他嘴角的血,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擦过他下唇。
厉霆一怔。
“你流血了。”她说。
厉霆盯着她,忽然低笑一声:“第一次有人……担心我流血。”
他说话时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击强行调动了透支的精神力,内脏已经受损。但他还是站在她前面,挡得严严实实。
苏绾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又靠近了一点。
外间警报终于响起,红光闪烁。副官带人冲进来,看到屋内景象,倒吸一口冷气。
“封锁现场。”厉霆背对着他们下令,声音冷得像冰,“尸体回收,所有监控数据调取,我要知道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副官应声而去。
厉霆转身,目光扫过被破坏的窗户和通风口,眼神越来越沉。军用级静音工具,内部权限才能打开的线路,精准的时间卡点——这不是普通杀手能做到的。
是内部人干的。
他看向苏绾:“你早就醒了?”
苏绾点头:“水温变了两次。第一次你发现了,第二次,是他动手的信号。”
厉霆沉默片刻:“所以你没睡。”
“你说了,别睡太死。”
厉霆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抱得很紧。他的心跳很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下次别硬撑。”他在她耳边说,“你想活,我就让你活。”
苏绾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呼吸里藏着一丝颤抖。
她知道,他不是在逞强。他是真的怕了。
半小时后,指挥室临时审讯终端亮起。厉霆坐在主位,面前是监控残片回放。画面显示,刺客曾在凌晨一点四十七分接触过研究院B区的私人通讯频段,信号来源指向雷克斯办公室。
但三秒后,数据自毁。
痕迹清除得干净利落。
厉霆关掉屏幕,站起身。
他走出指挥室,一路回到生活区。苏绾正坐在观察室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新换的水,盯着看。
“以后你的水,我亲自倒。”厉霆走过去,拿走杯子,直接扔进回收槽。
苏绾抬头看他:“你觉得是他?”
“证据没了。”厉霆说,“但他急了。听证会输了,现在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你。”
“那你打算怎么办?”
厉霆看着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单独待在这间房。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必须在我视线范围内。”
苏绾皱眉:“这不合理。你会影响指挥效率。”
“我不在乎。”他说,“要么你跟我同寝,要么我派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24小时贴身守着你。选一个。”
苏绾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厉霆顿住。
他松开她的手,指腹慢慢擦过自己刚才流血的嘴角。然后他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位置。
“不知道。”他说,“但想到你会死,这里……会痛。”
苏绾愣住。
她看着他,慢慢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往下压,直到他的手掌完全贴在心口。
“那是‘心’。”她说,“它在为你跳动。”
厉霆呼吸一滞。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眼神震动。他这一生听过无数种生理数据报告,却从未有人告诉他——心痛,是因为心还活着。
“教我。”他忽然说,“教我所有古人类的‘心’。”
苏绾看着他,轻轻点头。
当晚,厉霆的主寝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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