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裂开的声音像一根针扎进耳膜。
苏绾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她看着那道裂缝,心跳停了一拍。
不是幻觉。
凌寂雪中的那一眼是真的,陆司辰撕婚书时袖口撕裂的线头是真的,厉霆舰桥上沉默的背影也是真的——他们活过,爱过,为她流过血。
可现在,这一切都要被捏碎。
“你再逼我,我就毁了它!”科尔沃斯吼出这句话,手指又收紧一分。
晶石发出更刺耳的响声,表面裂纹如蛛网蔓延。
水镜突然亮起,画面疯狂切换——
修仙界的天柱崩塌,魔气冲天,林清羽跪在废墟里嘶喊:“师妹快逃!别管我们!”
现代校园的礼堂地面龟裂,宾客四散,顾晴抱着直播设备哭喊:“苏绾你不能死!还有人等着看你赢!”
星际舰队失控撞击,艾拉在通讯频道尖叫:“指挥官!能源核心要炸了!快跑啊!”
末世基地的墙塌了,石头扛着枪怒吼:“老大!别丢下我们!你说过要一起活下去的!”
声音混杂,却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她。
苏绾猛地闭眼。
耳边全是他们的声音,不是数据,不是代码,是实打实的求救。这些世界已经不再是任务场,是有人真心活着的地方。
小黑缩在她识海角落,数据流断断续续:“原始数据恢复……98%……99%……差一点……就差一点……”
夙夜站在她身后,手臂还挡在她面前,血从指缝渗出。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身体压得更低,像一堵墙,把她护在后面。
“你怕了?”科尔沃斯冷笑,“你终于知道,你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人。”
苏绾睁开眼。
金眸亮起,像是点燃的火。
她没看水镜,也没看晶石,而是转头看向夙夜。
“你还记得第七个世界吗?”她轻声问。
夙夜一怔。
“海神沧溟说,‘唯有以心换心,方能窃神之心’。”她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我当时不懂,以为是他在玩弄人心。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告诉我——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抢来的,是交出去的。”
夙夜盯着她,血眸微动。
“你要做什么?”他问。
“我要走第三条路。”她说,“不选你,也不选他。我选——我们一起活着。”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掌心相贴,温度传递。
“你敢信我吗?”
夙夜沉默。
他曾被挚爱背叛,亲手封印她入魔;他曾因动情而道心破碎;他曾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怀里,连灰都抓不住。
可此刻,她站在这里,金眸如火,手心滚烫。
他反扣住她的手指。
“我从来只信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绾咬破指尖。
鲜血滴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古老的文字浮现,没有声音,却让整个神域震颤。
她身后,九道残影缓缓升起——不是实体,不是召唤,是意志的共鸣。每一世的记忆都在燃烧,化作支撑她的光。
“以吾主神之名,”她高声念道,“缚吾与夙夜之神魂——生生世世,因果不灭!”
金光炸开。
两股神魂交织,缠绕成螺旋状的锁链,直冲七彩晶石。
科尔沃斯脸色骤变:“你干什么?!”
他想撤手,却发现轮回之石开始发烫。那不是物理的热,是法则层面的反噬。晶石内部的画面开始扭曲,原本由他操控的时间线,竟有细小的金丝渗入,像藤蔓一样缠绕进去。
“不可能!”他怒吼,“你没有权限!你根本无法改写时间法则!”
“我不是在改写。”苏绾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在绑定。你偷的是石头,但你偷不走——我们之间的真实。”
金链撞上晶石的瞬间,轰然炸开。
光芒吞没视线。
水镜中的画面开始反转——
林清羽抬头,看见天空裂痕正在愈合;
顾晴的直播信号重新稳定,弹幕刷满“姐姐加油”;
厉霆的舰队恢复控制,警报声停止;
末世基地的墙停止坍塌,石头喘着气笑了。
科尔沃斯的手开始抖。
晶石不仅没碎,反而在吸收那道金链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对它的控制力在减弱。
“你在反向侵染!”他瞪大眼,“你用你们的因果,污染了轮回之石!”
“不是污染。”苏绾一步步向前,“是回收。”
她每走一步,金光就强一分。
“这石头本就是我的。你偷走它,用它监视我们相爱,用它一遍遍让我看着他们死。可你忘了——爱不是数据,不是记录,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她抬手指向晶石:“你删不掉,改不了,更压不住。”
“闭嘴!”科尔沃斯疯狂催动力量,试图提前捏碎石头。
可晶石表面的裂纹不再扩大,反而被金丝一点点缝合。那些画面——凌寂回眸、陆司辰低头吻她、厉霆在舰桥上为她挡住子弹——全都变得更清晰,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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