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广告的风波，在行业媒体的头条位置只停留了短短两天，便被新的热点新闻所取代。周世昌的辞职声明，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公司迅速推出了新的管理层，发布了一份措辞严谨的“重整声明”，试图将这场丑闻的影响降到最低。
林昭恢复了职位，薪水和待遇比之前更好。他的工位被重新安排在靠窗的独立办公室，窗外是城市繁华的金融区。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甚至比以前更好。
但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办公室的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带着敬畏、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们不再叫他“林哥”，而是恭敬地称呼“林总监”。茶水间里，当他走近时，那些窃窃私语会立刻停止。他成了一个“传奇”，一个用一己之力扳倒了前CEO的“英雄”。但英雄，往往是孤独的。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未来市”智慧城市项目的提案。这是公司目前最重要的项目，也是周世昌倒台前，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大计划”。现在，它被交到了林昭手上。
“林总监，”新上任的公关总监敲门进来，脸上堆着笑容，“王总让您过去一趟，关于‘未来市’项目的汇报方案，他想听听您的想法。”
“好，我马上过去。”林昭点头。
他跟着公关总监走向总裁办公室，路过一个个格子间。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低着头，假装在忙碌。他忽然感到一阵厌烦。
王总，也就是新任CEO，是个典型的商人。他没有周世昌的野心和魄力，但他更懂得如何在体制内生存。他看到林昭进来，立刻起身，热情地握手：“小林啊，快坐。关于‘未来市’项目，你有什么想法？”
“王总，”林昭坐下，直截了当地说，“这个项目，我建议放弃。”
王总的笑脸僵住了：“放弃？为什么？这个项目可是公司目前的重中之重，董事会非常重视。”
“正因为重要，所以我们才要谨慎。”林昭说，“周世昌的数据造假丑闻，虽然表面上平息了，但客户的信任已经动摇。‘未来市’项目预算高达两亿，客户不会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一个刚刚经历过丑闻的公司。”
“我们可以用新的团队，新的方案，重新赢得客户的信任。”王总坚持道。
“信任不是那么容易重建的。”林昭摇头，“而且，我看过之前的提案，里面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承诺。如果我们接下这个项目，很可能会重蹈‘曙光项目’的覆辙。”
王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小林，你的能力，公司是认可的。但有时候，我们也要懂得变通。董事会希望我们能拿下这个项目，这关系到公司的股价和声誉。”
“如果要用虚假的承诺来换取项目，我宁愿不要。”林昭的语气变得坚决。
王总的脸色沉了下来：“小林，你是不是觉得，你立了功，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你是公司的一员，你的职责是执行公司的决策，而不是质疑它。”
林昭看着王总，忽然笑了：“王总，我不是在质疑公司的决策。我是在提醒你，我们不能重蹈覆辙。我们不是周世昌的棋子，更不是董事会的棋子。我们是广告人，我们的职责是为客户创造价值，而不是制造谎言。”
他站起身，不再看王总那张铁青的脸：“如果公司执意要接这个项目，我建议另请高明。我，不奉陪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办公室，留下王总一个人坐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林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他将桌上的照片、书籍、文具，一一放进纸箱。他知道，他可能又要失业了。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被陷害，而是因为自己的选择。
“林昭。”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抬头，看到沈知意站在那里。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我听说了。”她说，“你和王总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林昭笑了笑，“他想让我做第二个周世昌，我不想。”
沈知意走进来，将文件夹放在他桌上：“我这里，有个东西，你可能感兴趣。”
林昭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调查报告。
“这是什么？”他问。
“周世昌背后的故事。”沈知意说，“我查到了，他之所以那么急于拿下‘未来市’项目，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个神秘的投资人。这个投资人，给了他一笔巨额资金，让他必须在一年内，将星辉广告的市值翻倍。否则，他就要面临巨额亏损。”
林昭皱眉：“神秘投资人？是谁？”
“不知道。”沈知意摇头，“我查了很久，只查到一个代号——‘烛龙’。”
“烛龙？”林昭想起在星环科技庆功宴上，张明远后颈闪过的军用接口蓝光，以及Zero在量子领域说出的“烛龙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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