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讲得这个故事很好,只是小妹未能从中分析出内人的过错。”姬蓉面向姬怛神色坦然:“不知可否向大姐请教一番。”
“欺君之罪还不算过错吗!”姬怛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姬蓉,没想到她能如此嘴硬。
“可是从大姐的故事中,只能看出小妹的枕边人并非云清月。但孰是孰非,总要听听当事人的说法,或许成婚之人内人也并不知晓他嫁与的是何人呢?”
姬蓉开始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但也算了给了阿星一个辩解的思路。
若是阿星咬死了是云梦逼着他替人成亲,成婚之前也不知晓要嫁的人是谁,就无法给他定罪。
云梦显然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忙着磕头了,慌忙道:“陛下冤枉啊!我儿心善,见这乞丐可怜,才把他救进府里,还把上好的院子给他住。”
“谁料此人狼子野心,知晓清儿与安阳王有婚约,竟以清儿的性命相逼要求嫁入王府。罪臣就这么一个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陛下……”
“大将军这话说的可笑。”姬蓉俯视着云梦,道:“整个大将军府的人会制伏不了一个体弱的小公子?那本王看大将军还是早日上交兵权为好,省得带出来的兵都是软蛋。”
“你!”云梦脸上涨红,余光瞥见陛下漫不经心地喝茶,丝毫没有介入的意思,有些心灰。
她不知道藏着江南的云清月好端端地跑回来作甚,却知道无论大皇女揭发的本意为何,这一出于她最终都只会有一个结果,上交兵权。
不愧是韬光养晦这么些年的安阳王,居然一眼看出了陛下的本意,还能打好配合。
“况且大将军实在是软弱,若如你所说,今日你能为了私情欺上瞒下,枉顾母皇的命令。来日若是有更大的危机,熟料你会不会抛下母皇自己逃命呢。”
这一招釜底抽薪,让云梦瘫软了身子,连连呐喊“臣忠心耿耿啊”,整个御书房都是她刺耳的叫喊。
元和帝被吵得头疼,招招手,便有宫人上前堵住了大将军的嘴巴。
“母皇,此人恐怕早有了不臣之心。”
姬蓉站起身向元和帝拱手:“您赐婚与她,本该是天大的福分,她却如此看不起皇室血脉,偷梁换柱找人替嫁,辜负母皇的信任,孩儿深感心痛!”
自古以来没有哪位皇帝能容忍有大臣捏着自己的把柄,更遑论这把柄会从根本上动摇帝王的统治,元和帝自然也不能容忍。
尽管把柄是她二十年前亲手送到云梦手上的。
当年夺嫡之时,几乎所有的皇女都想要风光无二的龙虎大将军的支持,那时候的元和帝同样不例外。
但龙虎大将军是纯臣,只忠于先帝一人,皇女们都知道,故而基本上没有人不自量力去拉拢她。
只除了当年的元和帝。
她觉得其他人不能拉拢是她们没本事,不懂人心,她不一样。
可惜结果不如她预料的那般美好,龙虎大将军是一块软硬不吃的钢筋铁板,她失望极了。
好在她深谙人性,只是稍加挑拨,又让民间传颂了几首赞颂龙虎大将军的歌谣,成功让先帝与大将军离心。
要说其中她出了多少力倒也未必,不过是先帝逐渐年老衰弱而大将军却依旧锋芒毕露罢了。
一个臣子如果不懂得收敛、隐藏实力,那她的命运便早就注定了。
元和帝自认毫无过错,不过是遂了先帝的意,给她一个铲除异己的理由罢了。
那时龙虎大将军的庶妹云梦毛遂自荐,替她把通敌叛国的罪名压给了龙虎大将军,拔掉了先帝最尖利的爪牙。
元和帝才能没什么波澜地上位,她心里是感激过云梦的。
然而再多的感激之情都有被消磨殆尽的一天。
云梦与她的长姐相比差得太远,不堪重用。早年派她镇守边疆,却被敌国轻易攻下城池,还是二皇女自请出征,才保住了国土。
民间传的威武大将军的那几场胜仗,其中有多少老二的影子,元和帝心里一清二楚。
一个废物却要占着大将军的名号,让元和帝统治以来疆域面积再无存进,这位帝王早就难以忍受了。
今日这出戏和十多年前何其相似,只有被讨伐之人截然不同,一位是将才,一个是庸才。
当年的那出戏是元和帝安排给先帝的,今日这出是谁安排给她的呢?
元和帝一个个看过自己的皇女,还是顺着姬蓉的话头让威猛大将军归还了兵权,告老还乡。
听到“告老还乡”四个字,云槿星微微垂首,掩住表情。
想想当年的云家,只怕现在还在庆幸没被处死连连谢恩的云梦,也会在回乡路上遇到一批凶恶无比的马匪。
“母皇英明。”姬怛起身道:“只是孤掌难鸣的道理大家都懂。若说小妹府中这位是完全无辜的,孩儿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即使如小妹先前猜测,此人并不知情。可嫁入王府如此多年,再蠢笨之人都能发现小妹的身份。可他却仍然瞒而不报,可知其确实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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