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出口开在头顶，颜蓉踩着墙壁翻身上去的时候感觉脚下有异物。
低下头，就看到一根表面布满了倒刺的软鞭。
不祥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颜蓉之前就有些奇怪了，以费筱星的能力谁能让他受那样的重伤，她把惊鸿区内能力强悍的异种挑了个遍，就差对着相邻区域的强者动手了，硬是没想到罪魁祸首会是费首领自己。
早知他喜欢虐待自己，她还何必浪费治疗液。
颜蓉在心里把费筱星骂了个狗血淋头，却还是在发现人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颜蓉仍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小臂长的铁钉穿透男人的琵琶骨将他钉在冰面上，称得上褴褛的衣袍下不断涌出血液，浸红了晶莹剔透的冰层。
面具被随意丢在一边，露出了那张许久不曾见光的惨白面孔。
男人阖着双眸，胸膛没有一丝起伏，艳色的血在苍白的肌肤上流淌，像一尊诡异却旖旎的白玉雕像。
“你来了。”
雕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描摹着颜蓉的面庞，脸上居然还勾出一个暖融融的笑。
“你凑近些，我看不清。”
费筱星自顾自地提出要求，见颜蓉僵在原地还颇为委屈地扁扁嘴，“快来呀。”
颜蓉百分百肯定费筱星这会儿神志不清，不然哪可能做出这般宛若稚子的幼稚举动。
她木着脸，坐在费筱星身侧。
“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费筱星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颜蓉，语气说不上是抱怨还是撒娇，“不过我不生你的气，你来了就好。”
颜蓉敷衍的嗯了声，心神不由自主地放在费筱星古怪的身体状态上。失温失血到这种程度，还能活着喘气，费筱星简直堪称世界奇迹。
“你冷不冷呀？”
费筱星不在意颜蓉的敷衍，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径自牵着她的右手放到怀里，“我帮你暖暖。”
然后在颜蓉反应过来之前，十指相扣的指尖刺破了温热的皮肤，穿进了湿热黏腻的胸腔之中。
“！”
颜蓉本能的就要抽手，只是考虑到如果不小心撕裂造成的伤口只会更大，她勉强抑制住了冲动。
“放手！”
“不放，”费筱星摇摇头，弯着脖子把脸贴在颜蓉冰凉的手背上，“你手好冰，是不是很冷？”
那是被你气得。
颜蓉看着费筱星全然不顾的动作撕扯到肩胛骨上的肌肤，让血液流淌的愈发汹涌，突然就共情了手术前总抓到自己熬夜的费医生。
“你不疼吗？”
颜蓉几乎都要认定费筱星完全失去痛觉了，可是他却否定了她：“疼呀，但是如果我疼能让你暖和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男人表情腼腆，像是在分享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别担心，我现在不会轻易死掉了。”
他说着用空闲的左手扯开胸膛前的碎布，苍白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创口触目惊心，只是翻开的皮肉边界上，似乎还有着什么。
那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艳红鳞片，附着在伤口与皮肤的交界处，仿佛吸饱了血液的碎玉。
随着细碎鳞片呼吸似的微微起伏，费筱星的创口在以一种肉眼难以观察到的速度缓慢愈合。
颜蓉被惊得抬头，正撞上费筱星黯淡的双眸。
“我成为怪物了，你怕不怕？”
男人一错不错地盯着颜蓉，表情是难以掩盖的低落委屈。
如果不是察觉到有一小股精神力不安分地往自己的精神屏障里钻，颜蓉还真信了费筱星是个脆弱无比的小可怜。
“你乖一些我就不怕。”
别一天想七想八的，硬是把自己折腾出一身伤往异形上扭曲，心思深成这样可怎么是好。
费筱星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软乎乎地笑了，“好，我听话。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许离开。”
“现在……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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