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清鸢再次踏入永宁宫。温太妃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见到她十分欢喜,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暖心的话,随后果真拿出几本珍贵的医学孤本与她探讨。
言谈间,太妃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闻景明那孩子,前些日子去了书院,还闹出了些动静?”她语气温和,目光却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沈清鸢心里明白,太妃召她入宫,确实有替萧煜探听消息、甚至加以敲打之意。她恭敬地答道:“三殿下仁厚,体恤学子,确实曾前往书院勉励众人。臣女承蒙殿下错爱,深感惶恐,只知恪守本分,专心向学。”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既承认了三皇子的举动,又表明了自己中立、专注自身的态度。
太妃满意地笑了笑,不再多问,转而赏赐给她许多宫缎和补品。
从宫中回来不久,边境局势进一步紧张的消息传来。朝堂上关于战和的争论愈发激烈,而边境传来的具体困境——粮草供应不足、情报传递滞后、伤兵痛苦哀嚎——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就在这时,萧煜瞅准时机,将沈清鸢之前整理的关于改良后勤、情报、救治的详细方案略作润色,以自己幕僚团队的名义,秘密呈报给了皇帝。
方案中那些具体、可操作且投入不大的建议,如同久旱后的甘霖,让焦头烂额的皇帝眼前一亮!虽未全部采纳,但其中关于“分级救治”“改良绷带消毒法”“简易情报传递加密”等几条建议,立刻被下令在边境试行。
试行效果出乎意料地好!伤兵死亡率显着降低,情报传递的准确性和时效性也有所提高。萧煜因此在军中底层赢得了一些务实将领的好感,连带着皇帝看这个以往并不起眼的儿子,也觉得顺眼了几分。
萧煜在私下会面时,难得地对沈清鸢露出了真诚的赞许:“你的才华,胜过十万甲兵。”
沈清鸢知道,自己这份“投名状”交得十分漂亮。她在萧煜阵营中的价值,已无可替代。
三皇子萧景明自然也听闻了边境试行新法的成效,虽不知具体细节出自沈清鸢之手,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萧煜最近的活跃与沈清鸢脱不了关系。这让他对沈清鸢的“价值”评估再次提升,拉拢之心更加急切。
他不再满足于委婉的示好,开始通过更直接的渠道,向沈清鸢传递信息,暗示若她愿意转而支持他,将来荣华富贵、甚至后宫之位,皆可期待。
诱惑巨大,风险同样巨大。
沈清鸢面临着穿越以来最为重要的抉择。是接受三皇子抛来的、看似更加光鲜的橄榄枝,还是坚守与萧煜这份始于微末、建立在互利基础上的盟约?
她反复权衡。三皇子势力强大,但性情傲慢,依附于他,恐怕会成为随时可弃的棋子。萧煜虽势力弱小,但隐忍坚沈清鸢心智坚韧且手段不凡,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深谙尊重与合作之道。
尤为重要的是,她与萧煜之间,除了利益关联,似乎还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与默契。
就在沈清鸢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了平衡,迫使她做出了最终抉择。
这日深夜,萧煜秘密出城,前往京郊大营商议军务。归途中,他竟遭遇了不明身份高手的伏击!对方手段狠辣,布局缜密,显然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消息传回,沈清鸢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坠落在地,摔得粉碎。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惶与愤怒。
萧煜遇袭,生死未卜。沈清鸢在房中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究竟是谁下的手?是太子,是三皇子,还是其他势力?萧煜能否脱离险境?倘若他……她不敢再想下去。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萧煜的生死,对她而言,已不仅仅关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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