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景瑞传来的消息极为隐晦,却指向明确。他宣称自己虽对皇位有所觊觎,但绝不可能做出弑君篡位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宫变一事,他是遭三皇子萧景明与毒影门联手构陷!那京畿大营副统领陈放,表面上是他的人,实际上早已被三皇子收买或控制。而那份让靖安侯出师有名的“密诏”,极有可能是三皇子通过某种手段伪造的,其意图是借刀杀人,一举铲除太子和他萧煜!
信息末尾,太子恳请沈清鸢,看在以往“相识”的情分上(指他曾经的拉拢),设法让他见皇帝一面,他愿意当面陈情,并交出所有证据。
沈清鸢将太子的消息告知萧煜。两人陷入了沉思。
“你认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萧煜问道。
“三分真实,七分虚假,或者反之。”沈清鸢皱着眉头,“他急于洗脱罪名,所说的话不可全信。但关于三皇子与毒影门勾结,以及密诏可能是伪造这两点……并非没有可能。”
三皇子萧景明阴险狡诈,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而毒影门参与宫变是事实,他们与三皇子有联系也合乎情理。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萧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若能拿到太子手中的‘证据’,无论真假,都能让我们在接下来的博弈中占据主动。至少,可以借此扳倒三皇子这个心腹大患。”
“但怎样才能让太子见到父皇呢?靖安侯如今掌控着宫禁,没有他的允许,谁也见不到陛下。”沈清鸢提出了关键问题。
萧煜沉吟着说:“靖安侯态度不明,直接找他风险太大。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太医每日诊视的机会。”
沈清鸢眼睛一亮。她作为主治医官之一,有权随时觐见并汇报病情。或许可以借此做文章。
两人仔细商议,制定了一个险中求胜的计划——由沈清鸢下次为皇帝诊视时,利用精神力制造一个短暂的、皇帝“苏醒”并能清晰说话的假象,然后“顺势”提出太子恳请觐见陈情。利用这个时间差,让太子说出他所知的“证据”,并全程由隐藏在暗处的萧煜心腹记录!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一旦被靖安侯或其他人识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计划如期进行。次日,沈清鸢为皇帝诊脉时,暗中用精神力刺激皇帝脑部特定区域,使他短暂地睁开了眼睛,并能发出几个模糊但清晰的音节:“准……太子……”
守在殿外的靖安侯听到消息,虽觉得诧异,但“皇帝”亲口下旨,他不得不遵从。于是,被严密看管的太子萧景瑞,被带到了皇帝寝宫外间。
隔着珠帘,太子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陈述“冤情”,并抛出了几个重磅消息:
第一,他手中有一封三皇子与毒影门一位长老的密信抄本,其中提及了合作构陷太子、并在适当时机发动宫变的计划!
第二,他怀疑那份“密诏”的印鉴,是三皇子买通司礼监某位太监,利用 皇帝昏迷不醒、印鉴保管松懈之际,他盗用了伪造的印鉴!
第三,他指认,当初在赏花宴上陷害沈清鸢,以及后来雇凶在城外袭击她,皆是三皇子借沈灵薇之手所为,其目的在于剪除萧煜的羽翼!
太子所言,真假参半,但细节详实,听起来颇具说服力。隐藏在暗处的影十三,将这一切详细记录下来。
太子的“陈情”刚刚结束,沈清鸢正准备撤去精神力,让皇帝“再度昏迷”时,殿外突然传来通报——三皇子萧景明,竟然也请求觐见!声称有关于太子勾结外戚、意图不轨的重要证据要呈报!
靖安侯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凝重。这两人,竟好似约好了一般,在这关键时刻相互攻击!
他深深看了一眼帘幕后的沈清鸢和龙榻上的皇帝,沉声道:“宣。”
三皇子萧景明快步走入,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太子,直接向靖安侯和帘幕方向行礼,然后呈上了一份奏折:“侯爷!儿臣查明,太子不仅构陷儿臣,还与其母族密谋,在陛下日常服用的养生丹中掺杂慢性毒药,意图控制陛下!证据确凿,请侯爷明察!”
又一份骇人听闻的指控!太子涉嫌长期毒害皇帝!
局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太子与三皇子,互相指责对方才是真正的逆贼,且都拿出了看似有力的“证据”!
靖安侯看着手中三皇子呈上的奏折,又看了一眼珠帘后似乎再度“昏迷”的皇帝,以及旁边神色平静的沈清鸢,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他知道,一场更为激烈的风暴,即将在这寝宫之内爆发。而这位看似柔弱的沈小姐,在这场风暴中,似乎扮演着一个极其关键的角色。
太子与三皇子在皇帝寝宫当面互相指责,皆指控对方为宫变主谋,并抛出惊人“证据”,局面瞬间失控。靖安侯手握双方“罪证”,面色阴沉如铁。就在这僵持时刻,龙榻之上,原本被沈清鸢精神力影响而“昏迷”的皇帝,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愤怒的嗬嗬声!沈清鸢心中猛地一紧——皇帝,似乎真的要醒了!而此时醒来,面对这兄弟反目、互相构陷的场面,将会引发怎样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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