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服药后突发低热、烦躁的消息,虽被景阳宫有意控制,但在宫闱之中,并无绝对的秘密。很快,便有风声隐约传出,说沈侍诏为三皇子诊脉后,病情反有加重云云,虽未明指是方子问题,但暗示之意明显。
皇后翌日便召沈清鸢问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质询:“清鸢,景明服药后不适,可是方剂有何不妥?你虽年轻,但陛下既授予侍诏之职,当时时谨慎,皇子玉体,关乎国本,非同小可。”
沈清鸢早有准备,从容跪下,将早已写好的诊脉记录与方剂详解呈上:“皇后娘娘明鉴,臣女为三殿下诊脉,其症确属风寒郁热,兼有肝气不舒之象。臣女所拟方剂,仅在太医院原方基础上,佐以柴胡、白芍疏肝,黄芪、白术扶正,皆为平和之品,绝无峻烈或引发心火之物。方剂配伍、剂量,皆在此录,请娘娘与太医查验。殿下服药后情状,臣女听闻亦觉诧异,恳请娘娘允准,容臣女再为殿下诊视,或可查明缘由。”
她将责任撇清得干干净净,方子记录详实可查,并主动要求复诊,显得光明磊落,毫无心虚。
皇后仔细看了记录,又召来昨日当值太医询问。那太医证实沈清鸢方子确实平和,与他后来诊断的“风寒入里化热兼心火”并非直接因果关系,但也说不出三皇子病情反复的具体原因,只含糊说是“个体差异”或“另有诱因”。
皇后沉吟片刻,最终道:“罢了,或许景明是劳心太过,又染了新邪。既如此,复诊也不必了,你且回去,用心当差便是。”她并未深究,但也未完全释疑,只是暂时将事情按下。
沈清鸢知道,皇后未必真信她方子有问题,但借此敲打她、提醒她“谨慎”的目的已经达到。同时,这也可能是萧景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意在败坏她刚建立起来的名声,让她在宫廷中步履维艰。
此事虽未闹大,但影响已然产生。一些原本观望的宫人妃嫔,对沈清鸢的态度又微妙起来,多了几分疏远和审视。沈清鸢心知肚明,却也无暇为此烦恼,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瑜通过秘密渠道送来新的情报:柳家与三皇子在京郊别院的密会内容虽未探知,但柳家近期秘密转移了一批资产至江南,同时,柳文渊一个心腹管家,近日频繁出入京城几家背景复杂的赌坊和银号,似乎在筹措大量现银,举动反常。而黑市上再次出现的南疆药材,数量不多,但品相极佳,要价奇高,经手人行事诡秘,苏瑜的人只远远拍到模糊侧影,疑似有宫中内侍打扮的人接触过。
宫中内侍?沈清鸢将这条信息与三皇子病情反复联系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难道三皇子也涉入了南疆药材的黑市交易?甚至,太后中毒所用的“血蛊藤”,也可能与他有关?他病情反复,会不会是……自己试药出了岔子?或者,是分赃不均或灭口引发的内讧?
这个猜想让她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三皇子拉拢她,除了觊觎她本人和医术,是否也想将她拖下水,或者利用她的医术来掩盖什么?而皇后对此,是知情,还是被蒙在鼓里?
她需要求证,需要更直接的证据。但此事牵涉皇子,危险系数太高。她想到了萧煜。或许,他能提供一些线索。
她寻了个由头,去了一趟怡和宫向温太妃请安,感谢赠玉之情。温太妃依旧温和,闲谈间,沈清鸢委婉提及三皇子病情反复,自己颇为困惑。温太妃闻言,静默片刻,屏退左右,轻叹一声:“景明那孩子……心思是有些重。他母后对他期望甚高,他自己也……罢了,宫里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你是个好孩子,专心医术,照顾好自己的安危便是。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煜儿他……近日也忙,南边似乎不太平,皇上交了不少差事给他。”
温太妃的话,似是提醒,又似是解释。南边不太平?是指南疆药材伏击案的后续,还是另有其事?萧煜被委以重任?这意味着皇帝对萧煜的信任在增加。
从怡和宫出来,沈清鸢心中大致有数。三皇子那边水太深,暂时不宜触碰。眼下她需要继续巩固自己的基本盘——医术声望和外部产业。
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文华阁的阅览和“济安堂”的筹备中。“济安堂”的定位是高端精品药铺,她亲自设计了店堂布局、服务流程,并开始利用自己的医术知识,配制几种效果显着、外观精致的独家成药和保健品,如“养颜润肤膏”、“安神助眠香丸”、“清心明目茶”等,准备作为开业主打。同时,她让苏瑜开始物色和培训一批口齿伶俐、懂些药理的伙计和侍女,将来不仅要卖药,还要提供初步的健康咨询和预约诊疗服务(由她远程指导或偶尔亲诊)。
然而,就在“济安堂”装修接近尾声、即将开业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上门了——竟是宫中的徐嬷嬷,奉皇后之命,送来一份礼单,说是皇后赏识沈清鸢医术,特赐下一些药材和器物,恭贺“济安堂”开业。礼单上的药材,有几味正是南疆特产,虽非最稀有那种,却也价值不菲。
皇后此举,是单纯的示好拉拢,还是别有深意的试探?这些南疆药材,会不会是某种信号或陷阱?沈清鸢看着礼单,心中警铃再次响起。她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一张越织越密的大网中央,皇后的、三皇子的、柳家的、甚至可能还有“暗河”的丝线,正从四面八方悄然伸来。“济安堂”的开业,恐怕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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