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二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正月刚过,御花园里的桃花便争奇斗艳地绽放开来。沈清鸢伫立在亭中,望着满树绚烂的繁花,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意。
距离江南之行已过去三个月,那个秘密宛如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她和萧煜之间。尽管两人都极力装作若无其事,但相处时总有一层无形的隔阂。夜里同床共枕,却常常背对背,各自心事重重。
“娘娘,顾公子求见。”秋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鸢收敛心神,说道:“请到书房。”
顾言蹊身着素服,守孝期间的他清瘦了许多,不过眼神依旧清澈明亮。见到沈清鸢,他躬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顾公子不必多礼。”沈清鸢示意他坐下,“守孝期间还进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顾言蹊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来自江南的密信。有人在暗中调查宁家旧案,还有……皇上的身世。”
沈清鸢心中一紧,接过信迅速浏览起来。信是陆七写的,信中提及最近江南出现了一批神秘人,四处打听二十年前的旧事,尤其是宁家和皇宫的关联。
“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还没有。”顾言蹊摇摇头,“但陆七说,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探子,倒更像是……军中之人。”
军中之人?沈清鸢皱起眉头。难道是三皇子的余党?可三皇子被圈禁在宗人府,哪来的军中势力呢?
“还有一件事。”顾言蹊压低声音,“我最近整理祖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后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信件。
沈清鸢拿起一封,是陈延年写给顾太傅的。信中这样写道:“宁氏之秘,关乎国本。若泄露出去,必定会引发大乱。望您谨慎行事,守口如瓶,必要时……可除之。”
“除之”这两个字,让沈清鸢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陈延年这是要顾太傅灭口吗?
“这封信表明,陈延年一直想彻底掩盖这个秘密。”顾言蹊说道,“但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临死前又告诉三皇子呢?”
沈清鸢沉吟片刻,说道:“也许……他并非改变主意,而是另有图谋。如果他觉得这个秘密迟早会泄露,不如提前告诉三皇子,让三皇子去争去闹。这样既能打击皇上,又能让三皇子成为众矢之的。”
“借刀杀人?”
“没错。”沈清鸢点点头,“陈延年这个老狐狸,就算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顾言蹊叹息道:“可惜祖父直到去世,都没看透这一点。”
两人正交谈着,萧煜来了。见到顾言蹊,他点点头,说道:“言蹊来了。”
“参见皇上。”
“免礼。”萧煜在沈清鸢身边坐下,“你们在聊什么呢?”
沈清鸢将信递给了他。萧煜看完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军中之人……难道是边军?”
“边军?”沈清鸢一脸疑惑。
“北境之战后,我对边军进行了整顿,裁撤了不少将领。”萧煜说道,“其中有些人是三皇子的旧部,被我罢免后心怀不满。如果是他们……”
“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不一定。”萧煜摇摇头,“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言蹊,你继续查,一定要查出这些人的底细。”
“是。”
顾言蹊离开后,萧煜握住沈清鸢的手,说道:“清鸢,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鸢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倒是你,朝中事务繁忙,还要操心这些事。”
“我是皇帝,这是我的责任。”萧煜轻叹一声,“只是苦了你,要陪我一起担惊受怕。”
沈清鸢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夫妻本就是一体,说什么苦不苦的。”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清楚,那个秘密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三日后,边关传来急报:北狄再次侵犯边境,虽然规模不大,但来势凶猛。
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争论得不可开交。
“皇上,北狄这是在试探!若我们示弱,他们必定会得寸进尺!”兵部尚书慷慨激昂地说道。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户部尚书反驳道,“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况且北境刚刚平定,不宜再起战端。不如派使臣前去议和,用金银换取和平。” “平。”
萧煜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争论。待众人争吵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北狄侵犯边境,确实应当予以回击。但如何作战,需讲究策略。”
他望向兵部尚书,问道:“李尚书,边军如今有多少可随时调用之兵?”
“回皇上,北境边军共有二十万,但能够立即调动的,仅有十万。”
“十万……”萧煜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足够了。传旨:责令靖北军副将周震率领五万精兵,火速驰援北境。切记,以防守为首要任务,击退敌军即可,无需深入敌境。”
“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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