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灯垂首倾泻着暖光,在香槟杯沿镶上一圈碎钻似的亮边。悠扬的弦乐在宴会厅里流淌,像一条看不见的河,载着劫后余生的笑声与碰杯声。顾晏辰端着酒杯站在苏晚星身侧,香槟的金色液体在他指间微微晃荡——可他的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平静表面下藏着锐利的警惕。
苏晚星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信纸,指尖透出凉意。纸上的字迹隽秀却透着力量,每一个笔画都像用刀刻上去的:
陨星岛,北纬32°14’,西经64°47’。
终极秘密,等你揭晓。
落款处,一枚暗红色的火漆印——图案复杂得像某种古老的图腾,中央嵌着一个古朴的“玄”字。
“陨星岛……”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在喧嚣中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顾晏辰侧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际:“公海孤岛,地图上没有标注。航海日志里提过——‘终年浓雾笼罩,暗礁如犬牙,去者多不归’。”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苏晚星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
宴会厅厚重的橡木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
不是推开,是撞开。门板砸在墙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凛冽的寒风如失控的野兽般冲进温暖的厅堂,瞬间撕碎了所有安逸的假象。水晶灯剧烈摇晃,投射出凌乱的光影,宾客的欢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惊愕的抽气。
门口立着一道黑色身影。
宽大的斗篷裹住全身,兜帽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暗的门廊阴影里亮得惊人,像两枚浸在冰水中的黑曜石,正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星手中的信纸。
不,不是“盯着”。
是“锁定”。像猎鹰锁定猎物,像毒蛇锁定咽喉。
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晏辰的酒杯“叮”一声搁在餐台上,香槟液面剧烈晃动。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苏晚星往身后一挡,脊背绷成一张拉满的弓:“谁?”
神秘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那只手裹在黑色皮革手套里,指节修长,动作却僵硬得像提线木偶——食指伸出,笔直地指向苏晚星手中的信纸。
“把信,”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交出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动了。
起·袭夺
快。
快得不似人类。
斗篷翻卷如夜鸦振翅,身影掠过之处带起一阵阴冷的风。他掠过第一张餐桌时,指尖在桌布边缘轻轻一勾——整张桌布如被无形之手猛地抽离,银质餐具、水晶杯、精致的点心塔轰然倾倒,碎裂声、惊呼声、瓷器撞击声炸成一片。
目标明确:苏晚星手中的信纸。
顾晏辰早已蓄势待发。在神秘人扑至半途时,他侧身横跨一步,右手如铁钳般扣向对方手腕。两人的动作快到几乎留下残影——
“砰!”
手臂相撞的闷响像两块厚重的木头对击。顾晏辰只觉得虎口一麻,那股力道沉得惊人。神秘人被这一挡,身形微滞,可下一秒,他左手如毒蛇吐信般从斗篷下探出,直取苏晚星面门。
不是要伤她,是要逼她松手。
苏晚星猛然后撤,信纸紧紧攥在掌心。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尖带起的寒气,擦过她脸颊时,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保护苏姑娘!”秦老的厉喝从宴会厅另一端传来。天盟弟子迅速聚拢,可神秘人的身法诡异得离谱——他像一道流动的黑烟,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转折都违背常理,顾晏辰几次眼看要抓住他衣角,却总在最后一刻被他滑脱。
“他的步法……”顾晏辰眼神一凛,“是‘鬼影迷踪’,天盟失传三十年的秘技!”
话音未落,神秘人突然一个急转,斗篷扬起时,一枚鸽蛋大小的白色圆球从他袖中甩出。
“闭眼!”顾晏辰厉喝。
晚了。
圆球在半空炸开,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宴会厅的视野。紧随其后的不是爆炸,而是浓密的白烟——带着刺鼻的硫磺和石灰粉的味道,呛得人涕泪横流。
“咳咳……!”
“我看不见了!”
混乱中,苏晚星死死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将信纸塞进贴身口袋。她感觉到有人从她身边掠过——带起的风很冷,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像陈年檀木混着铁锈的味道。
是那个神秘人。
他在烟雾中依然能准确判断她的位置。
一只手突然从烟雾中探出,直抓她放信的口袋。苏晚星猛地侧身,那只手擦着她腰际掠过,指尖勾到了她外套的扣子。
“啪”一声,扣子崩飞。
就在那只手要再次抓来时,顾晏辰的身影从烟雾另一侧撞出,一拳狠狠砸向神秘人肋下。神秘人被迫回防,两人在浓烟中对了一掌——
“砰!”
气浪掀开周围的烟雾。顾晏辰连退三步,喉头一甜,硬生生将血咽了回去。神秘人也晃了晃,兜帽被劲风掀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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