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矿洞方向,异常的寂静。了望哨再没有观察到明显的活动迹象,那伙“奥丁之手”的小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但这种寂静,比之前看到他们活动更让人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
李分队长判断,对方很可能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勘探和标记,进入了等待指令或者进行数据分析和汇报的阶段。也可能……他们正在策划下一步的行动,而目标,很可能就是已经成为他们障碍的石匠铺。
这种判断让警戒级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夜里,哨兵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耳朵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异响。每个人都和衣而卧,枪就放在手边,仿佛敌人下一秒就会从黑暗中出现。
在这种极度的压力下,石匠铺的凝聚力反而被激发到了极致。人们不再去多想那遥不可及的“地狱之火”,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聚焦于眼前——站好每一班岗,修好每一段工事,准备好每一颗子弹。一种悲壮的、与脚下这片焦土共存亡的氛围,无声地弥漫开来。
他们不知道远方正在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上级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他们只知道,自己是这片土地最后的守望者。在他们身后,不仅仅是残破的家园,更可能关乎着某种无法想象的灾难是否会发生。
第五天夜里,月色晦暗,星子稀疏。二蛋作为暗哨,潜伏在村西最外围的一处石缝里,身上覆盖着白色的伪装布,几乎与周围的雪岩融为一体。他的呼吸缓慢而均匀,马步枪冰冷的枪身贴着脸颊,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山峦轮廓。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带走身体的热量。但他一动不动,脑海里回响着李分队长的话——“战胜未知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了解它。”
忽然,他极轻微地偏了偏头,耳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异响。不是野兽的脚步声,也不是风吹动枯枝的声音。那是一种……非常轻微,带着某种规律的“咔嗒”声,很短暂,响了一下就消失了。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他潜伏点侧前方,大约几十米外的一处灌木丛后。
二蛋的心跳骤然加速,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没有做出任何大的动作。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动枪口,对准了那个方向,眼睛眯起,试图在黑暗中分辨出什么。
灌木丛在风中轻轻摇曳,看不出任何异常。
是听错了?还是……
就在他凝神细察的瞬间,那种轻微的“咔嗒”声,又极其短暂地响了一下!这一次,他听得更真切了些,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
几乎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更远处,矿洞方向那个废弃工棚的阴影里,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大小的绿光,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二蛋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不是错觉!
那“咔嗒”声,那绿光……是那些“奥丁之手”的人!他们并没有消失,他们就在附近!他们在干什么?是在侦察?还是在布置什么?
巨大的紧张感攫住了他,但他记得自己的职责——观察,记录,汇报,绝不轻易暴露。
他死死咬住牙关,将身体伏得更低,眼睛如同最警惕的猎豹,牢牢锁定了那片传来异响的灌木丛和远方那点绿光消失的工棚阴影。
焦土上的守望者,终于再次捕捉到了黑暗中,那危险而诡异的蛛丝马迹。
长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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