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的阳光,似乎也比山野间的多了几分暖意,少了几分肃杀。但李卫国心中那根弦,却从未放松。王副参谋长带来的消息,钱教授的分析,如同两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心头。敌人未灭,阴魂不散,甚至可能正在暗处酝酿着更危险的反扑。
养伤的日子,对他而言不是休息,而是另一种煎熬。身体的疼痛尚可忍耐,但脑海中不断闪回的战斗画面、牺牲战友的身影、以及对未知威胁的忧虑,让他无法真正安宁。他拒绝了护士让他多卧床几天的建议,第三天便开始在二蛋的搀扶下,尝试着下地活动。
左腿依旧绵软无力,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冷汗涔涔。但他咬着牙,拄着魏书记为他削制的粗糙拐杖,一步,一步,在小小的院落里艰难挪动。汗水浸湿了单薄的病号服,紧贴在消瘦的脊背上,勾勒出根根分明的肋骨。
“队长,慢点……”二蛋用力搀扶着他,小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骨头还没散……”李卫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院墙,扫过远处的山峦,仿佛在勘察着无形的战场。他必须尽快恢复,哪怕只能恢复五成、三成的行动能力,也绝不能躺在炕上等待。
与此同时,根据地的机器也在围绕着他们带回的情报高速运转。
钱教授带领的技术小组夜以继日,对笔记本、拓片和铁盒进行着更深入的破译和分析。那些残缺的符号和图谱,如同一个巨大的、危险的拼图,每拼上一块,都让人心惊肉跳。他们初步确认,那种被称作“普罗米修斯之种”的能量物质,极不稳定,其激发和控制的难度远超“奥丁之手”的预估,矿洞的灾难性失控几乎是必然。但敌人网络化应用的思路,其潜在的毁灭性,也让所有知情者寝食难安。
王副参谋长协调情报部门,将汇总分析后的绝密报告,通过最可靠的渠道,星夜送往更高级别的指挥机关。同时,一道道加密电波也从军区前指发出,调动着各方力量,加强对敌占区,尤其是黑石口及周边区域的渗透和监视。
而李卫国这边,组建精干小队的工作也悄然启动。
人选是关键。既要绝对忠诚可靠,又要具备极强的单兵作战、野外生存和侦察能力,还要对那片区域有一定了解。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黄大山和赵虎。但看到他们依旧躺在病床上,一个后背缠满绷带,气息微弱;一个大腿裹着厚厚的石膏,昏迷的时间远比清醒多,他便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他们需要时间,而时间,恰恰是现在最奢侈的东西。
“老猫和猞猁怎么样?”他问前来汇报情况的魏书记。
“他俩都是硬伤,恢复得比预期快。”魏书记道,“老猫肩膀的子弹穿出去了,没伤着骨头,猞猁手臂的伤口也结了痂。听说要组队,他俩第一个蹦起来报名,拦都拦不住。”
李卫国点了点头。老猫的精准枪法和猞猁的丛林技巧、陷阱布置,都是小队急需的。有这两个从石匠铺就一起浴血奋战的老兵在,他心里踏实不少。
“还需要一个懂点技术,至少能看懂那些古怪符号大概意思的。”李卫国沉吟道。这次行动,侦察和情报判读是核心,光靠他和二蛋的记忆临摹不够。
魏书记有些为难:“咱们队伍里,识文断字的都少,更别说这种……小陈同志倒是懂一些,但他是团部的技术员,周团长那边未必肯放,而且他体力恐怕跟不上高强度穿插。”
这时,二蛋在一旁小声开口:“队长,魏爷爷,我……我可以学!钱教授他们讲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听着,有些符号,我好像……好像能猜到一点意思了……”
李卫国和魏书记看向他。少年眼神清澈,带着一种急于证明自己的渴望。
李卫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笔记本第七页,右下角那个像三个叉子叠在一起的符号,旁边还有个波浪箭头,是什么意思?”
二蛋愣了一下,随即努力回忆,不太确定地说:“钱教授说……那个好像代表‘能量不稳定’或者‘临界状态’?波浪箭头……是指波动……或者……衰减?”
虽然表述稚嫩,但意思大致不差。李卫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孩子的记忆力和领悟力,确实远超常人。或许,他真的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技术兵”。
“好。”李卫国最终点头,“二蛋算一个。但他主要负责信息判读和联络,非必要不直接参与接敌战斗。”
魏书记松了口气,连忙替二蛋答应:“那是自然!”
最后一个人选,李卫国要了一个军区警卫连的战士,叫根生。是个沉默寡言的山区猎户出身,枪法极准,尤其擅长攀爬和设置弓弩陷阱,对太行山各种地形和野兽习性了如指掌,是个天生的丛林猎手。王副参谋长亲自点的将。
人员初步确定:李卫国(队长,尽管伤未愈,但他的经验和威望无可替代)、老猫(主射手)、猞猁(侦察、陷阱)、二蛋(信息支援、向导)、根生(丛林专家、副射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