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殊清郁凝视着手中那瓶“天露丹”陷入沉思之际,一旁的晦朔目光闪烁不定,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晦朔几次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说道:
“王爷,陛下有旨,请您随属下回宫去。”
听到这句话,殊清郁猛地抬起头来,犀利如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晦朔,那眼神中的凌厉与威严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仿佛能将人刺穿。然而,面对这样骇人的注视,晦朔却并未退缩,只是微微低下头,表示对王爷的敬畏。
“本王绝不会回去!”
殊清郁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此刻他心中的决绝。
晦朔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再次开口说道:
“王爷,这件事情其实是陛下特意吩咐属下来告知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殊清郁的脸色变化。
晦朔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王爷,您别冲我发火,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好的,我纯粹就是个跑腿传话的而已。’
殊清郁自然也是听懂了晦朔这番言外之意,原本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气势瞬间收敛了许多。他的目光慢慢地从晦朔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到了手中那瓶珍贵无比的“天露丹”之上。与此同时,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缓了不少,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四嫂替我向四哥转达一声吧,就说本王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回去的。”
晦朔的声音却依然坚定而清晰:
“陛下让您随属下回去。”
那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殊清郁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不善,她紧紧地盯着晦朔,心中暗自思忖着。啧,这一招,怎么如此熟悉?简直和阴翳如出一辙!阴翳就惯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逼迫他人就范,难道说,阴翳的这一招竟然是师从眼前这位晦朔吗?想到这里,殊清郁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再看看晦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如同是暗营刻画出来的一样,都是一样的无聊和呆板。
想到这里,殊清郁看向晦朔的眼神也悄然发生了变化,那其中竟然带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古怪之色。然而,尽管他的目光有所改变,但从其口中吐出的话语却依然如同坚冰一般冷硬,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只听得殊清郁斩钉截铁地说道:
“本王说过了,无论如何,本王都绝不会回去!晦朔大人,这一点你可清楚?”
听到这番话后,晦朔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对于眼前这位曾经的主子,他可是了解得不能再透彻了。想当初,在共事之时,对方就常常表现出执拗且难以驯服的一面,如今看来,这种性格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收敛,反倒愈发根深蒂固起来。要想说服这样一个人改变主意,简直比登天还难呐!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晦朔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敢有半分迟疑。只见他双膝一弯,“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然后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向殊清郁回话道:
“王爷,陛下请您务必打消前往北狄的念头。”
见晦朔跪倒在地,殊清郁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避开了晦朔的下跪之势。尽管此刻他的心头仍然燃烧着怒火,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接受晦朔的大礼。
当听到晦朔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后,殊清郁的瞳孔猛地微微放大,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他的确始终未曾打消前往北狄的念头。虽说那一日在影十四的苦口婆心劝说之下,他暂时放下了立刻动身启程的想法,但内心深处对于去北狄的渴望却并未熄灭。
殊清郁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自身目前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也正因如此,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按时按量服药,从不曾延误半刻钟。哪怕药味再苦涩难咽,他也从未倒掉过哪怕一碗药汤。他也从未如此积极配合着影十四所制定的治疗方案,只为调养一段时间身体,踏上前往北狄寻找阴翳的路程。
虽然令殊清郁倍感诧异,四哥竟然知晓了他心底的这番盘算。可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返回长安!因为一旦回到长安,四哥定然不会再准许他轻易离开,更何况是前往北狄呢?
殊清郁紧紧地握着手中那只精致的瓷瓶,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他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时而黯淡无光,时而又似有火花迸射。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语气虽然算不上太差,但相较于之前的凌厉和阴阳怪气而言,却多了几分认真与坚定:
“晦朔,你清楚的,本王心意已决,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而且,关于前往北狄这件事,本王从未改变过主意,哪怕是你来亲自前来阻拦,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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