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殊清郁猛地用力一甩,将阴翳的脑袋给甩开了。他嘴里一口一个“阴首领”,听起来可真是怪异至极啊!
然而,面对殊清郁的举动,阴翳竟然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只见他顺着殊清郁所施加的力道,身子一个踉跄,就这么直直地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好吧,他确实是故意的。又有谁不懂一些佯装娇柔孱弱的小伎俩呢?不过,这可是要稍微承受那么一点点痛苦作为代价的。然而,阴翳的如意算盘这回是彻底落空了。因为我们的殊清郁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他这番做作的表演。
主子已然下达了命令。于是乎,影十二也只得乖乖地和影十三一同行动起来,前去将阴翳给“搀扶”起来,并带往外面去。但严格来说,用“搀扶”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动作实在不太贴切呢。要知道,早在他们赶到之前,那阴翳就已经站起身来了,然后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迈步而去。
阴翳挪动着脚步,缓缓走到幽阁外的空地上,然后双腿一弯,跪了下来。仅仅只是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的额头就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些汗水汇聚成一道道溪流,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而此时,殊清郁也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走了出来。他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地方的太阳似乎不太好啊,不如去正厅前跪着吧,那儿阳光明媚得很,想必会更适合你。”
纯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没办法,阴翳愿意听。
阴翳的眼睛微微颤抖着,却没有丝毫挣扎。向着正厅的方向膝行而去。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里衣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鲜血和污渍,与他背后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伤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幽阁地处极为偏僻,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前方空出了一大片的土地,原本应该栽种着各种美丽花卉的地方如今却这个时节却是空荡荡的。
这段路程对于他来说似乎无比漫长,每前行一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一路之上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他手下的暗卫以及来来往往忙碌的小厮。他们或是冷漠地注视着他的狼狈模样,或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停下。
殊清郁并未阻拦,也没有转身离去。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阴翳不加以拒绝,那么好歹也应该开口应下一个“是”字吧。然而,现实却与他的预想截然相反,那个人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将所有的言语都深埋在了心底。
对于这种折辱意味远远超过惩罚本身的手段,殊清郁还是首次使用。后来回想起来,他不禁觉得自己当时着实被气得头脑发昏,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于是,殊清郁就这样迈着步伐,一步又一步地紧紧跟随在那道阴翳身影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庭院小径,绕过假山池塘,最终来到了正厅之前。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阴翳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又沉闷。
那阴翳的膝盖早已鲜血淋漓,破烂不堪,殷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沿着他膝行过的路径,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的血印。
而在这漫长的路上,殊清郁的心绪也如波澜起伏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起初,他心中暗想:“只要阴翳肯开口跟我说句话,就算是骗我也罢,我定会立刻让他起身。”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阴翳却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随着距离正厅越来越近,殊清郁的想法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他开始盼望着阴翳能哪怕只说上一句话,仅仅一句就行,自己便会毫不犹豫地让他站起来。可是,阴翳依旧如同雕塑般沉默着。
后来,殊清郁又降低了要求,心想若是阴翳实在不想说话,那么哪怕只是痛呼一声也好啊,只要让他知道阴翳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就会马上让阴翳结束这折磨人的跪行。
眼看着就要抵达正厅门前了,殊清郁的心情愈发急切起来。此时的他甚至觉得,哪怕阴翳只是轻轻地闷哼一声,他都会立即上前将其扶起。但令人遗憾的是,直到阴翳最终跪在正厅之前再也无法挪动分毫时,殊清郁也未能听到从他口中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殊清郁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阴翳的身后,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阴翳,一动不动,就这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然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太阳渐渐西沉,余晖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空,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纱衣。然而,殊清郁却浑然不觉这美丽的景象,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那个让他牵挂的地方。
终于,殊清郁缓缓地动了一下自己那早已变得僵硬无比的身体。长时间的站立使得他的双腿有些发麻,但他似乎并未在意这些不适。此刻,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猩红得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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