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编织小组,她把消息一说,妇女们先静了几秒,接着就炸开了锅。
“要去县里展览?!”
“咱们编的篮子能上展销会!”
“那可得编得更仔细,不能给公社丢人!”
不用苏念棠多叮嘱,大家都自觉提高了标准。春草编到一半的菜筐,觉得纹路不够齐,拆了重编;王大娘检查草垫,连一根翘起来的稻草头都要揪掉。
苏念棠看着这一幕,心里暖烘烘的——这就是最朴素的集体荣誉感,不花哨,却格外真挚。
傍晚,第一批豆腐块终于晾够了火候,能进熏棚了。陆劲洲在仓库后面搭好熏棚,桶底铺上松针和柏叶,上面架起竹帘,把豆腐块一块块摆上去。
点火是个技术活,得闷烧,不能有明火,不然豆腐就烤焦了。铁柱自告奋勇:“我来!我家冬天熏腊肉,都是我管着火呢!”
他果然有经验。松针点燃后,盖上一层湿树叶,只让青烟慢慢冒,火苗半点不露。淡淡的烟从铁皮桶的孔洞里飘出来,裹着松柏的清香,在雪天里格外好闻。
“得熏三天,每天翻一次面。”苏念棠记着要点,“等颜色变成金黄,就成了。”
“火不能断,得有人看着。”陆劲洲说,“我排个班,两人一组,轮流守夜。”
“算我一个!”大牛立刻举手,“我觉少,熬夜不怕。”
“我也来!”铁柱不甘落后。
最后排了六个人,三班倒。第一班是陆劲洲和大牛,从傍晚六点守到夜里十二点。
天黑透了,雪又悄悄下了起来。熏棚旁边搭了个简易草棚,里面生了盆炭。陆劲洲和大牛坐在小板凳上,炭火映着两人的脸,暖融融的。
“陆哥,”大牛忽然问,“你说咱们这豆腐干,到了展销会上,真有人买吗?”
“尝过就知道了。”陆劲洲往炭盆里添了块炭,“咱们这豆腐干,用的是风车磨的豆子,松柏熏的,别处没这味道。”
话里透着底气,大牛点点头:“那倒是,咱们红星大队的东西,独一份!”
夜色越来越深,雪落无声。熏棚里的青烟一缕缕飘出来,混着雪的冷意,竟有种格外的安宁。
苏念棠在家等着。炉子上温着粥,桌上摆着咸菜,她看了眼手表——九点半了。想了想,又从缸里摸出两个红薯,埋进炉灰里煨着。
十点钟,陆劲洲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身寒气。苏念棠帮他拍掉肩上的雪,递过一杯热水:“熏得怎么样?火稳吗?”
“火候正好,大牛在那儿盯着,十二点铁柱去换班。”陆劲洲喝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
“吃点东西。”苏念棠从炉灰里扒出红薯,外皮已经烤得焦黑,掰开一看,内里软乎乎的,冒着甜热气。
两人坐在炉边吃红薯。陆劲洲说起后半夜的安排:“等会儿我睡两小时,到点再去熏棚看看,火不能断。”
“那你先睡,到点我叫你。”苏念棠说。
“你也早点睡。”
没什么花哨的话,却透着说不出的默契。吃完红薯,陆劲洲去洗漱,苏念棠铺好被褥。炉火偶尔噼啪响一声,屋子里暖烘烘的。
躺下后,苏念棠还在想展销会的事:豆腐干要带多少?用什么包装才干净?说明牌上的字要写大些吗?想着想着,眼皮就沉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陆劲洲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服,开门出去——关门的声音很轻,怕吵醒她。
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窗外的雪还在下,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狗吠,很快又落回寂静里。
红星大队沉睡着,只有熏棚里的火还亮着,像冬夜里一颗不肯灭的星,安安静静地烧着,等着豆腐干熏成金黄,也等着展销会那天的光亮。
新的日子,就在这无声的等待里,悄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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