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眉头一挑,手在膝盖上重重一拍,带着几分不耐烦笑骂道,
“滚你丫的,我这是说正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较真逗得笑出声,原本绷得像弓弦的气氛,终于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慢慢松缓下来,连洞壁上跳动的火光都柔和了几分。
笑声还在洞顶打着旋儿没散去,洞外突然劈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把生锈的锥子穿透密集的雨声,狠狠扎进每个人耳朵里。
凌昆猛地弹起身,腰间的军刀 “噌” 地被带得半出鞘,手背青筋跳了跳,瞳孔缩成针尖,死死锁着洞口方向。
嘟嘟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脊背弓得像张拉满的弓,浑身黑毛根根倒竖,鼻尖快速翕动着嗅着空气里的陌生气味,前爪在地上抓出细碎的声响。
洞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刚才还因玩笑舒展的脸,此刻都白得像被水泡过的纸,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全是惊慌 —— 这荒岛上,又要冒出什么吃人的东西?
另一边的丛林里,小平头周远摔在泥地里,胳膊肘磨掉一大块皮,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冷气,额角的伤口混着雨水往下淌血。
羽微哪还顾得上男女避嫌,踩着泥泞扑过去拽他胳膊,指尖都在发抖,
“怎么样?能起来吗?”
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黑黄的泥浆,裤腿被荆棘撕得像破布条,伤口里渗出的血珠混着雨水,在裤管上洇出一道道暗红的痕。
羽微看着他胳膊上外翻的皮肉,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带着哭腔哽咽,
“周远,都怪我…… 要不是我绊了那一下,你也不会被他们追上……”
“别傻了。”
周远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色白得像张纸,他抬手抹了把脸,混着雨水和血水的泥污在脸颊上划出两道印子,
“能带你跑出来,这点伤算什么?”
他强撑着直起脖子四处张望,忽然眼睛一亮,扯着羽微的衣袖,
“羽微姐,你看那边 —— 是不是有个山洞?”
羽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雨幕里果然藏着个洞口,被藤蔓遮得半隐半现,像只蹲在暗处的野兽,正无声地张着嘴。
两人眼里同时燃起点微弱的光,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去,每走一步,周远腿上的伤口就沁出些新血珠,在泥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红痕。
暴雨砸在身上像无数小石子,疼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寒,羽微缩着脖子,却还是把大半重量压在自己这边,想让周远省点力。
到了洞口,两人都愣住了 —— 一排削得尖尖的竹刺斜斜插在地上,显然是刻意扎的防御,后面还挡着扇簇新的木门,在这荒岛上显得格外突兀。
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凌昆握着军刀站在阴影里,刀刃上还沾着点没擦净的血渍,嘟嘟喉咙里的低吼更沉了,死死盯着这两个浑身淌水的不速之客,尾巴绷得像根铁棍。
洞里其他人也都探出头,刚松缓的气氛又瞬间绷紧,连火堆的火苗都像是被冻住了,僵在那里。
羽微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泥水里,手指死死揪住周远的衣角,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躲到他背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偷看。
周远额头上滚着冷汗,顺着下巴尖往下滴,却还是缓缓举起手,声音被暴雨撕得零零碎碎,
“大哥…… 行行好…… 我们就想在这儿避避雨……”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凌昆的声音裹着雨气砸过来,脸板得像块冻住的石头,眼神里全是警惕。
周远咽了口唾沫,疼得眉头拧成个疙瘩,声音发颤,
“岛上有人追我们…… 拿着棍子和刀…… 我们拼命跑,正好赶上这鬼暴雨,慌不择路就跑到这儿来了……”
凌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瞥见他们伤口上外翻的皮肉,又扫过洞外倾盆的暴雨,雨点子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都快漫到洞口了。
他沉默片刻,终于微微侧身,
“先进来避雨吧。”
洞里众人紧绷的肩膀稍稍垮下来,袁媛已经转身去拿干净的粗布,准备帮两人处理伤口。
周远和羽微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跨过门槛,湿漉漉的脚印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痕迹,很快洇开一小片水渍。
此刻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藏在密林里的山洞,将成为他们在这荒岛上的新庇护所,也将彻底扭转他们漂泊无依的命运。
羽微刚在火堆边坐下就打了个寒颤,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凉得像冰,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吕东的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直勾勾盯着她湿透的衬衫,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老周瞅了两眼赶紧转头,假装挠下巴,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袁媛递过件宽大的男式麻布衬衫,柔声说,
“先换上吧,不然该感冒了,这岛上可没退烧药。”
羽微捏着衬衫犹豫了下,眼风飞快扫过周远 —— 他正靠在洞壁上,嘴唇白得像涂了层霜,额头上的汗珠子串成了线,顺着脸颊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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