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对着冰冷的石壁出神,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发啥呆呢?”
马可端着一个碗凑过来,碗沿还冒着氤氲的白汽,带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快尝尝我煮的粥,加了吕东刚剁的蛇肉沫,香得很!”
凌昆回过神,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热气裹着蛇肉的鲜香与芋头的绵甜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刚才的紧张与疲惫。
他舀起一勺,金黄的蛇肉沫混着粉白的芋块在晨光里泛着诱人的光泽,入口的瞬间,那股鲜劲像活过来似的在舌尖炸开,浓郁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他忍不住咂嘴称赞,
“没想到蛇肉熬粥这么鲜,比野猪肉还入味三分。”
马可得意地挑了挑眉,用袖子随意擦了擦鼻尖的汗珠,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
“那是,我特意挖了点昨晚炼的猪油,在粥快好的时候撒了把野葱苗,香味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众人围坐在火堆边喝粥时,火焰跳动着,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融融的。
诸葛云放下碗,用手背抹了把嘴,指节轻轻敲了敲地面,语气严肃地说,
“这粥下肚,身子是暖乎了,但人多了,粮食的事得早做打算。
照这吃法,洞里的芋头撑不过三天。”
凌昆皱起眉,盯着碗里渐渐凉下去的粥陷入沉思。
刚解决一顿饱饭,新的生存难题已像洞口蔓延的藤蔓般缠了上来,让人无法忽视。
袁媛突然 “呀” 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碗筷快步走到角落,从一堆杂物后面拖出个藤筐,里面装着一些晒干的海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上次在海边捡了一筐,晒好了就这么点,忙起来倒忘了拿出来。”
凌昆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猛地拍了下额头,
“吕东,你和老周带师傅那套蒸馏装置去海边试试。蒸馏淡水是正经事,顺便多找找海带,既能存粮也能换口味。”
吕东和老周刚好吃完粥,把碗往桌子上一搁,爽快地应下,
“没问题,不过得把昨晚那几只野猪仔安顿好了才能去。”
吕东说完就去忙活了。
凌昆一拍头,是哦,差点把这种重要的事都忘了。
他也跟着去帮忙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把猪仔安顿好,又休息了片刻。
两人当即收拾好蒸馏装置,又找了两个结实的竹篓用来装海鲜,背上背篓就出发了,脚步轻快地消失在洞口。
凌昆也打算趁这工夫多去挖些芋头,补充粮食储备。
马可丢下手中的活,撸起袖子就要跟着,被凌昆摆手拦下 —— 没空间戒指的时候带她去还能搭把手,现在带去纯属添乱,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把芋头往虚空中塞,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独自背上弓箭和背篓出了洞,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鸟鸣声清脆悦耳。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马可在身后喊,
“袁媛、沈漫歌,咱们去附近挖蚯蚓、割嫩草喂鸡喂猪,昨天捡的草子快吃完了。”
袁媛和沈漫齐声应好,拎着竹篮跟在马可身后往坡下走,身影渐渐消失在草丛中。
羽微见大家都有活计忙着,唯独自己闲着,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顿时慌了神,急忙问道,
“马姐,我、我干什么?”
马可回头看了眼她依旧有些发白的脸色,放缓了语气说,
“你刚来,身子还没缓过来,先歇一天。
实在闲不住,就看看洞里有啥要收拾的,帮帮忙。”
羽微局促地点点头,目光在洞内扫过,看到灶台上黏着的饭粒和散落的碗筷,咬了咬下唇,主动拿起块浸了水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起竹桌。
阳光从洞口斜照进来,带着温暖的气息,把她俯身忙碌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显得格外宁静。
羽微指尖裹着浸过草木灰水的粗布,在不锈钢碗内壁打着圈儿擦过。
洞口照进来的光斑落在她手背上,映得手背上的血管格外清晰。
她动作轻得像拈着片羽毛,拇指抵住碗底转半圈,油污便被擦得寸寸剥离,连碗沿缝隙里嵌着的野米碎粒都被指甲细细抠出。
摞碗筷时手肘微沉,十只碗在竹框里码成齐整的小塔,碰撞声轻得像晨露坠在蕨类叶片上。
洞外传来周远压抑的咳嗽声,她抬头望向洞口时,鬓角碎发随着动作滑落,恰好遮住眼角那道新添的划痕 —— 那是昨天逃跑时被树枝划的。
诸葛云的竹杖叩在石地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在空旷的山洞里荡出细碎的回音。
他走到周远身边时,对方正背靠着岩壁揉膝盖,绷带渗出的血渍在粗麻裤上洇成暗褐的花,边缘还沾着昨夜暴雨留下的泥点。
听见动静,周远猛地坐直,后腰撞到凸起的岩石也没哼一声,只是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两下。
“伤口还在渗血?”
诸葛云在他身旁坐下,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绷带边缘,粗粝的指甲几乎要戳到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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