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这才发现老头的袖口磨出了破洞,露出的小臂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像老树皮上的裂纹。
他解下腰间的布包时,一股混合着松脂与草药的清香漫开来。
周远喉结动了动,看着对方解开绷带的动作忽然想起医院的护士 —— 只是诸葛云的动作更利落,捏着草药按上去时,指腹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伤口周围的皮肉肿得发亮,边缘泛着不健康的灰白,周远疼得绷紧了脚背,脚趾蜷成一团,却硬是没出声,只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伤口不处理好,很容易被感染。”
诸葛云的声音像磨过砂的石头,混着洞外的鸟鸣格外清晰,
“洞口那丛‘血见愁’是良药,我这脚伤敷了三天就敢踩硬地了。”
他说话时眼睛瞟着周远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的模样倒有几分年轻时的犟劲,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工地上扛钢筋的小伙子。
“谢谢您。”
周远的笑里带着点不好意思,耳根微微发红,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颊透出些少年气,
“等我好利索了,砍柴挑水都行,我以前在老家干过农活。”
诸葛云忽然停了手,草药糊在伤口上凝成凉滑的膜。
他抬眼时,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光,像山猫盯着猎物时的眼神,
“这岛不养闲人。你和羽微要留下,就得让山洞里的人觉得,多你们两张嘴不亏。”
周远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即重重点头,喉结滚动着吐出三个字,尾音带着点没掩饰住的急切,
“我明白。”
竹杖再次叩响地面时,诸葛云已起身离开,背影在洞口晨光里缩成个佝偻的剪影。
周远低头看着新换的绷带,草药的清凉正顺着皮肉往骨头里钻,他悄悄曲起膝盖,虽然还疼得钻心,却比昨夜能多弯五度了 —— 足够让他勉强站起来帮着拾柴了。
凌昆的靴踩在腐叶上,发出被闷住的咯吱声,每一步都陷进半指深的湿润里。
晨雾像掺了水的牛奶,把视线泡得模糊,五米外的树干都成了朦胧的影子。
他左手拨开挡路的蕨类植物,叶片上的露水立刻浸透了袖口,凉丝丝地贴着小臂爬上来。
背上的箭囊轻晃着,皮革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昨夜暴雨冲垮了三个陷阱,今天必须多带些芋头回去,诸葛云说羽微好像有点低血糖,得多吃点淀粉。
弓弦在掌心泛着冷意,他忽然顿住脚步,右手本能地按在箭囊上 —— 左前方三十步外,有东西在嚼草叶,窸窣声里混着露珠滴落的脆响,节奏均匀得像座小钟。
凌昆缓缓吸气,潮湿的空气带着泥土腥甜灌进肺里,他弓起脊背,像头蓄势的豹子,右手三指勾住弓弦慢慢拉开。
松木弓身发出轻微的嗡鸣,箭矢瞄准的方向,灌木丛后正露出半截鹿角。
那头山鹿正歪着头啃新抽的嫩芽,斑驳的毛色在雾里像团流动的光影,后腿偶尔抬起踢踢蹄子,溅起的泥水打在蕨类叶片上。
凌昆的视线落在它前腿内侧的白毛上 —— 那里是最柔软的要害,去年他就是射中那里猎到一头雄鹿,让山洞里的人吃了三顿肉。
他屏住呼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在松弦的刹那,山鹿忽然抬起头,湿漉漉的黑眼珠撞进他眼底,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他拉弓的身影。
利箭擦着鹿耳飞过,钉在后面的树干上嗡鸣不止,箭尾的羽毛还在剧烈颤动。
山鹿惊得浑身鬃毛炸开,四蹄刨起的泥水溅在凌昆靴上,转眼就钻进密林没了影,只留下几片被踩断的蕨叶在风中摇晃。
“妈的!”
凌昆低骂一声,刚才射箭时脚下忽然打滑 —— 一块被雨水泡软的腐木在靴底翻转,让准头偏了寸许。他懊恼地咂咂嘴,箭囊里只剩五支箭了,这可是系统出品的精品。
他拔腿就追,踩在湿滑的落叶上像踩在肥皂上,好几次身体晃成四十五度角才稳住。
裤腿被荆棘划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立刻被露水冲成淡红的痕,他却只顾盯着前方那团晃动的棕色影子,连掌心被弓弦勒出的红印都没察觉。
山鹿突然窜进一片竹林,青竹在风里哗哗作响,竹叶上的露水倾盆而下,打了凌昆满脸冰凉。
等他冲进去时,眼前只剩晃动的竹梢,地上留着几枚带血的蹄印 —— 刚才的荆棘丛还是伤到了它。
他扶着竹子喘气,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
这才发现周围的树都换了模样 —— 那些高大的桫椤树,分明是岛西坡才有的品种,看来是追得太急,竟越过了平时划定的界限。
远处忽然传来呼救声,女人的嗓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还在一声声喊着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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