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石梁,便踏入前日斩杀蟒蛇的林子。
凌昆的脚步猛地顿住 —— 蟒蛇与野狗的尸体竟都没了踪迹。
即便是被野兽分食,地上总该留些碎骨残肉,可眼下连点血渍都寻不见,仿佛从未有过厮杀。
唯一的可能,是被人清理了。
地上没有拖拽痕迹,说明来的绝不止一两人。
是敌是友尚且难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暗自祈祷,千万别是韩灼那帮人 —— 否则山洞里的同伴可就危险了。
此地离山洞不过二三公里。
凌昆霎时加快脚步,鞋跟碾过碎石发出急促的脆响,像在敲打着无形的警钟。
“凌昆,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我们快跟不上了。”
沈漫歌攥着背包带的指节泛白,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子。
凌昆猛地回头,眼底还凝着未散的警惕,
“我得先回山洞看看情况,你们慢慢跟过来就行。”
话音未落,他已像猎豹般窜出去,身影瞬间在林间拉出长长的距离。
“漫歌,山洞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说那里很安全吗? ”
沈母攥着衣角的手指瞬间掐进布纹里,声音发颤。
沈父仍提着鸡笼往前走,竹笼里的公鸡扑棱了两下翅膀,发出闷闷的咯咯声。
“他爸,等一等!先问清楚!” 沈母急忙喊住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沈父无奈停步,将鸡笼放在块平整石头上,自己在旁边坐下,目光沉沉落在妻女身上。
沈漫歌这才把前晚遭遇枪战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他们都动枪了?这也太凶险了,我们不去了!”
沈母一听有枪,脸色霎时白如纸。
“要是真危险,凌昆也不会让咱们过去。你看他对漫歌的样子,心里有数着呢。”
沈父倒是镇定,指尖轻敲膝盖,发出笃笃的声响。
沈母却更急了,
“那也不行!咱们先找个地方歇脚。凌昆要是发现我们没按时到,只要他那边没事,肯定会回头来寻咱们。现在急也没用,先稳住再说。”
凌昆冲回山洞时,一切如常。
老周和吕东正在洞外空地摆弄陷阱,削尖的树枝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马可蹲在鸡窝旁挖蚯蚓,见凌昆独自回来,直起身扬声问,
“你不是跟袁媛去接她父母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凌昆见洞内安然无恙,紧绷的肩膀霎时松垮下来,喉结滚动着回道,
“我先赶回来看看,怕有人来闹事。沈漫歌他们在后面,过会儿就到。”
马可 “哦” 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往铁罐里装蚯蚓,肥硕的虫体在铁罐里扭动着。
二十多分钟过去,洞口的日头又升高了些,凌昆望着通往石梁的山路始终没人影,眉头重新蹙起,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凌昆循着来路往回走,只见沈父沈母和沈漫歌正坐在块被阳光晒得温热的青石上歇脚。
沈母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沈父则在坐在鸡笼的旁边,沈漫歌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哪里不舒服吗?”
凌昆快步走上前,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切。
沈母连忙把帕子叠好揣进兜里,抢先回道,
“我们就是走累了,好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腿肚子都转筋了,想多歇一会儿缓口气。现在歇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她说着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像是在证明所言非虚。
沈漫歌原本想解释母亲是担心山洞安全才故意拖延,可眼角余光瞥见妈妈正一个劲儿给自己递眼色,那眼神里满是 “别多嘴” 的暗示,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凌昆没太在意这母女俩之间的小动作,就当真是累着了,随口应道发,
“那行,走吧。前面过了那片松林就到了。”
等一行人终于走到山洞前,沈父沈母刚跨过那道厚实的木门,就被洞内的景象惊得直咂舌。
洞壁上挂着一些野菜干,还有一些小动物的肉干,角落里码着整齐的芋头,桌子上还摆着竹子编的菜篮子,里面盛着一些野果,比他们之前住的破山洞不知强了多少倍。
沈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饭桌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光滑的桌面,然后大大方方地坐下,两只胳膊往桌面上一趴,感受着竹子传来的触感,心里头那点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感觉真好,这才有过日子的样子。” 她喃喃自语着,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
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放着张用粗藤和木板搭成的躺椅,立刻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上去试了试,随即干脆往后一仰躺了下来。
她舒服地闭上眼睛,阳光透过洞口的缝隙洒在脸上,暖融融的。
在之前那个漏风的山洞里窝了那么久,如今往这躺椅上一躺,浑身的骨头像是都松快了,每道骨缝里都透着股懒洋洋的舒坦劲儿,压根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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