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的声音又气又急,带着明显的颤音,一半是气的,一半是饿的浑身发软。
她慌忙把鱼往身后藏,另一只手死死护着鱼身,嘴里的鱼肉还没咽下去,说话含糊不清,
“你自己不会去拿吗?刚才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两人拉扯间,黄眼鸡鱼突然从罗伟指缝间滑了出去。
带着油星的鱼肉 “啪” 地砸在沙地上,瞬间沾了一层细沙。
李娜看着空空的双手,眼圈 “唰” 地红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着下唇,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 长这么大,她从没为了一口吃的跟人争抢,更别说被亲表弟抢东西。
心里又酸又涩,像吞了把沙。
她狠狠抹了把脸,咬着牙又朝火堆方向挪去。
路过那几个老外时,忍不住朝他们手里瞟了眼 —— 那条海鲈鱼被分成四块,每人手里也就巴掌大一块,可他们吃得满脸满足,连沾了沙的鱼皮都舔得干干净净。
凌昆正靠在椰子树边摆弄路亚竿。
干净的布条顺着竿身慢慢擦拭,连导环里的细沙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神情淡然得像在做一件极平常的事。
见李娜过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
“有事找吕东。”
李娜的脚步顿了顿,喉结重重滚了滚。
又转头看向正在收拾石刀的吕东,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哀求:
“东哥…… 我还想再拿点鱼吃,就一小块…… 吃完我就去帮你们干活……”
吕东握着匕首的手顿了顿,这才缓缓抬眼扫向李娜。
目光在她发红的眼圈和沾着沙粒的下巴上顿了半秒,随即朝旁边的礁石偏了偏下巴。
礁石上的黄鲷鱼还带着余温,鱼皮泛着油亮的光泽。
“自己拿。”
李娜像是得到特赦,脚步踉跄地冲过去。
指尖沾着的沙粒簌簌往下掉,捏着鱼身时指节都在发白,慌忙掰下小块塞进嘴里。
鱼肉的鲜汁在舌尖炸开,她的喉结重重滚了滚,眼泪差点掉下来 —— 不是委屈,是饥饿被填补的踏实,混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千代清雅坐在火堆旁,看着嘟嘟蹲在沙地上啃树皮。
狗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着沙粒,先前烤的鸟肉只叼了两口就丢在一旁,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转头看向凌昆时,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
“那鱼不留给嘟嘟吃吗?刚才的鸟肉它也没吃多少。”
凌昆正用布条缠路亚竿,布条在竿身绕了个圈,头也没抬地回道。
语气里带着对老伙伴的熟稔,指尖轻轻敲了敲竿尾,
“上次吃鱼被鱼刺卡到喉咙,从那以后就碰都不碰了。”
“那它吃什么啊?”
千代清雅往前凑了凑,眼神里爬满担忧,伸手想去摸嘟嘟的头,指尖到了半空又缩回来。
生怕打扰到正 “认真” 啃树皮的小家伙。
凌昆忍不住笑了,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树林。
树叶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影子:
“它比我们懂这岛,饿了会去林子里找野果、追兔子,不用瞎操心。”
千代清雅这才松了口气,肩膀轻轻垮下来。
拿起一根细柴添进火堆—— 嘟嘟陪了大家两个多月,还叼回过好多次野兔,早就是营地的一份子了。
李娜盯着手里的鱼,强行忍住狼吞虎咽的冲动。
只吃了一半就停了嘴,把剩下的鱼递向罗伟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凌昆抬头看了眼太阳,阳光斜斜切过椰子树影,离傍晚还有段时间。
莱奥的物资还没到,他拿起路亚竿站起身:
“再去钓会儿鱼。”
千代清雅立刻蹦起来,绑着的马尾辫晃悠悠的。
她穿着JK水手服,快步跟上,
“我也去!”
嘟嘟丢下树皮,颠颠地跟在两人身后,尾巴竖得笔直。
吕东靠在椰子树上,指尖抠着树干上的纹路休息。
李娜眼珠转了转,凑到羽微身边坐下。
声音刻意放软,带着讨好的笑意,
“姐姐叫羽微是吧?你们来这岛多久啦?”
羽微往火堆边挪了挪,手里的树枝搅动着灰烬。
嘴角扯着客套的笑,眼神却很警惕,
“没多久,就十几天。”
李娜又试探着问起营地位置、物资储备,羽微都只含糊应付。
见套不出话,李娜悻悻地转了方向,一屁股坐在吕东旁边的沙地上。
絮絮叨叨说起以前在城里的日子,眼神时不时往吕东脸上瞟。
吕东心里跟明镜似的 —— 这女人是想攀关系蹭营地。
他懒得戳破。
经凌昆的点拨,他也想开了,人活一世,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不再当老实人的他,目光不自觉的被她那对雪峰所吸引。
李娜察觉到他的视线,故意挺了挺胸。
她知道他在看。
他知道她知道他在看。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凌昆在礁石边挥竿,鱼竿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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