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朕点点头。他的布局向来隐秘，移民用的是“开垦西域”的名义，物资通过波斯湾的秘密港口转运，连李丽质都只当他在海外拓展商路。有时候看着妻子温柔的笑容，他会觉得有些愧疚，但转念想到孩子们的未来，便又硬起心肠。
“让王北加强长安到台岛的情报网，”他补充道，“东宫和各王府的动静，每天都要报给我。”
王北是五人中最年轻的，擅长伪装潜伏，此刻正以太子洗马的身份潜伏在李承乾身边。他送来的情报总是最及时的——昨日李承乾在朝会上驳回了户部加征商税的提议，前日李恪向兵部申请增派海军陆战队去美洲，这些事王朕都了如指掌。
夜色渐深，“定洋号”悄悄驶离港口，向着公海方向航行。王朕站在甲板上，看着台岛的灯火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既有谋划的冷静，又有对未来的忐忑。他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步险棋，一旦暴露，不仅会失去李世民的信任，甚至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但当他想起凤玉拿着毛笔认真写字的模样，想起定洋抱着他的腿喊“爹爹”的憨态，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他穿越千年来到这个时代，改变了历史也创造了盛世，最终所求的，不过是家人平安。
“天亮前能到公海吗？”他问王天。
“能，”王天肯定地说，“按现在的航速，明日拂晓就能与加州来的补给船汇合。”
王朕点点头，转身走向船舱。舱室内，王西送来的密报正放在桌上——上面说华夏城的移民已经开始种植棉花，用的是他从空间里取出的改良棉种，预计明年就能收获。旁边还压着一张小纸条，是王北的笔迹：“太子今日召集群臣议事，言及‘异姓王不宜久掌兵权’，未决。”
他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半晌，忽然拿起火折子点燃。火苗舔舐着纸张，将字迹化为灰烬，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渐渐沉淀。
“传令下去，”他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让王东再迁五百户人家去加州，就说是……关中遭了蝗灾，朝廷安排的安置点。”
侍卫领命而去，舱室内只剩下他一人。窗外的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规律的声响，像在为他的决定伴奏。王朕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加州群岛的位置画了个圈，又在旁边写下两个小字：“华夏”。
这是他对故土的思念，也是他对未来的期许。无论大唐将来如何，无论他王朕最终结局怎样，只要这两处土地上还飘扬着唐旗，还住着他的族人，就算是守住了根。
天快亮时，“定洋号”与补给船在公海汇合。王朕站在甲板上，看着一箱箱物资被吊上军舰——里面有空间里取出的新式农具，有长安织的丝绸，还有定洋最喜欢的麦芽糖和凤玉爱穿的花布。
“告诉王东，”他对前来交接的王西道，“让移民们多生孩子，把华夏城建成真正的家。”
王西躬身应是，转身登上补给船。看着补给船调转航向，向着遥远的东方驶去，王朕知道，他的后路正在一点点夯实，像台岛港口的地基一样，深埋在泥土之下，却能撑起千钧重量。
军舰重新起航时，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甲板上，映出他坚毅的侧脸。他不知道李世民是否察觉了他的小动作，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风波，但他清楚，自己必须这样做。
为了李丽质鬓边的白发，为了孩子们眼中的星光，也为了自己午夜梦回时，那片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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