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绝对的死寂!
枪声停了,喊声停了,连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疤脸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拳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死死盯着通风管道口那堆新出炉的“废墟”,又猛地转向周琛手中那支造型奇异、枪口还残留着一丝微弱蓝光的武器,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和……一丝本能的恐惧。
年轻人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长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巴无声地开合着,仿佛见了鬼。
瑞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她手中的长管步枪依旧稳稳地指着破洞口的方向,但枪口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看向周琛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和凝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外来户”。那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要将周琛从皮到骨彻底剖析一遍——那是什么武器?!那绝非废土上任何已知的技术!
破洞口,那个最先发动袭击的侦察兵,此刻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半个身子还探在外面,但脸上的凶悍和野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呆滞。他看着同伴被瞬间“抹除”的地方,又看向下方那个手持“妖异”武器的男人,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刚才那道幽蓝光束的威力和那诡异的声响,如同恶魔的低语,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周琛缓缓放下手臂,“蜂鸣”枪口那点微弱的蓝光彻底熄灭。他轻轻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脸上又挂起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甚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枪跟他完全无关。
“哎呀,手滑了,手滑了!”他对着破洞口那个吓傻的侦察兵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你看,我就说嘛,和气生财,动刀动枪的多不好。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麻烦回去跟卡恩老大带个话?就说……”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依旧,眼神却变得如同深潭般幽邃,“有个带着‘小玩具’的过路商人,想跟他做笔大生意。顺便,”他指了指那堆还在冒烟的水泥废墟,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问问卡恩老大,需不需要一个……能清理掉某些‘大麻烦’的合作者?毕竟,这荒原上,除了那些会跑的‘外卖’,总有些不太友好的‘邻居’需要处理,对吧?”
他刻意加重了“清理”和“邻居”两个词,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瑞娜营地所在的方向,又迅速收回。破洞口那个侦察兵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身体猛地一哆嗦,再也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缩了回去,连滚带爬地消失在破洞深处,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敢再看一眼。空气中只剩下浓重的灰尘味、水泥粉末味,以及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臭氧电离后的特殊气息——那是能量武器留下的独特“签名”。
疤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响,看向周琛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敬畏、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后怕——昨天自己要是真跟这小子起了冲突……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年轻人则像看天神下凡一样看着周琛。
瑞娜缓缓放下了枪,但眼神依旧冰冷锐利,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牢牢钉在周琛身上。她没说话,但那紧绷的身体和无声的审视,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压迫力。她知道,周琛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不仅仅是说给“断指”听的。
周琛仿佛没感受到那沉重的目光,他慢悠悠地走到那堆新形成的废墟旁,踢了踢一块碎裂的水泥块,又弯腰捡起一块边缘被高温熔融、呈现出奇异琉璃质感的钢筋碎片,在手里掂量着,啧啧称奇:“嚯,这‘小玩具’效果不错嘛。就是有点费‘建材’。”他抬起头,迎着瑞娜冰冷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松的笑容,眼神却无比坦荡,甚至还带着一丝“你看,我能帮上大忙吧”的邀功意味。‘底牌掀开一张,威慑力够够的,但也成了最亮的靶子。’ 他心里门儿清,‘不过嘛,在这荒原上,有时候亮出獠牙,反而比藏着掖着更安全。至少,现在无论是‘断指’的鬣狗,还是瑞娜这位冰山美人,都得重新掂量掂量‘开餐’的成本了。合作?保护?呵,不过是互相利用的漂亮话罢了。但能谈,就是好兆头。’
断指部的老巢,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垃圾堆堡垒。各种废弃的车辆外壳、扭曲的集装箱、锈蚀的金属板材、以及不知从哪个化工厂废墟里拖出来的巨大塑料储罐,被粗暴地堆砌、焊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畸形而坚固的巢穴。入口处悬挂着风干的、难以辨认种类的兽头骨,还有几串用人类指骨穿成的“风铃”,在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微碰撞声。空气里弥漫着腐肉、劣质燃料燃烧、以及垃圾发酵后的混合恶臭,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堡垒深处,一个由巨大油桶切割改造而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个异常魁梧的光头男人。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虬结,布满了各种伤疤,如同狰狞的地图。最醒目的是他缺失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断口处肌肉萎缩,留下一个丑陋的肉疙瘩。他的脸上横贯着三道深深的爪痕,几乎毁掉了半边脸的容貌,仅剩的一只独眼闪烁着凶残、多疑和贪婪的光芒。正是断指部的首领——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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