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气氛,从李昊下达死命令时的凝重,变成了现在这种……近乎绝望的焦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显示屏上那些代表火髓能量读数的曲线,依旧像嗑多了兴奋剂的癫痫患者,疯狂地抽搐、跳跃,毫无规律可言。各种尝试稳定或引导能量的方案,无论是基于经典物理场的,还是带了点量子理论玄学的,无一例外,全都败下阵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约束场多支撑了几分钟,最坏的结果……旁边那堆还在冒烟的仪器残骸就是明证。
技术总长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对着满墙写满复杂公式和白板发呆,头发被抓得更像一团被雷劈过的鸟窝。咖啡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除了让他心跳过速和频繁跑厕所之外,没有任何积极作用。
“驯服……怎么驯服……”他盯着全息投影中那块依旧在“翩翩起舞”的火髓,眼神发直,“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野兽,是特么的天灾!是能量层面的海啸!我们想给它套上缰绳,它直接想把整个马厩都扬了!”
另一边,能源组的霍夫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带着组员们尝试了上百种不同的能量萃取头材料和结构,从超导合金到单晶金刚石,再到一些实验室里合成出来的、名字都拗口的新型材料。结果呢?不是被瞬间熔毁,就是引发更剧烈的能量反噬,差点又报销一台核心设备。他现在看那块火髓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狂热,变成了带着点畏惧的无奈。
“头儿,咱们……是不是方向错了?”一个顶着熊猫眼的年轻研究员,有气无力地趴在控制台上,“这东西的能量属性,跟咱们认知里的所有能源都不同。它……它好像有自己的‘脾气’。”
“脾气?”霍夫曼苦笑,“我看它是浑身都是反骨!”
深夜,实验室里大部分区域都熄了灯,只剩下核心分析区依旧灯火通明,但也只剩下寥寥几个值夜班和自愿加班(或者说被迫熬夜)的研究员。主控台前,首席能源工程师,一个名叫巴克的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正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能量波动图,眼睛布满血丝。
他已经这样坐了快六个小时,尝试了无数种数学模型,试图找到那狂暴能量流中可能存在的、哪怕一丝丝的规律或者薄弱点。但结果就像是在一团乱麻里找线头,越找越乱。
烦躁、疲惫、还有一丝对自己的怀疑,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内心。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视线无意中扫过了控制台旁边放着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颜色暗沉、表面蚀刻着复杂而优美银色纹路的金属板。这是铁锈镇为数不多的、从某个远古遗迹中发掘并成功部分复现的“灵石稳定符文板”的复制品。它的作用很简单,也很神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平复和引导某些不稳定能量,尤其是那些带有“活性”的能量,通常被用于精密灵能仪器或者某些特殊武器的能量核心稳定。
这东西,跟他们现在面对的、来自异位面的狂暴火髓能量,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
但就在这一刻,巴克那几乎被各种复杂公式塞满、快要罢工的大脑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
一个荒诞、大胆、甚至有点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猛地钻了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符文板,又猛地转头看向屏幕上那依旧在“张牙舞爪”的能量读数。一个比喻,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比喻,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驯服野兽?不!我们为什么要驯服海啸?!
海啸是无法驯服的,它的力量来自于整个海洋的愤怒。但是……古人面对泛滥的洪水,是怎么做的?
不是去填平大海,而是……修建水渠!修筑堤坝!引导它!利用它!
这火髓的能量,不就是一片狂暴无比、蕴含无限力量的“能量海洋”吗?我们现有的技术,就像脆弱的陶罐,想去盛放它,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
但是……如果……如果我们能给它修建一条足够坚固、足够智慧的“水渠”呢?
一条能够承受它狂暴冲击,同时又能够巧妙地利用它的力量,将其引导向我们需要方向的“水渠”!
巴克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要撞碎胸骨!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符文板上!
这符文板的技术原理,不正是对某种不稳定能量进行“缓冲”和“引导”吗?虽然它针对的能量性质和强度与火髓天差地别,但其核心思想——“不与之硬碰硬,而是顺势利导”,是不是可以借鉴?
一个模糊的、却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构想,迅速在他脑中成型!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椅子都被带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把旁边几个打瞌睡的研究员吓得一激灵。
巴克却浑然不觉,他像一阵风一样冲到自己办公桌前,抓起电子绘图板和触控笔,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开始飞快地勾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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