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在村路深处,留下十三名玩家站在阴森的牌坊下,空气中弥漫着山间的湿冷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现在怎么办?”货车司机张海瓮声瓮气地问,眼神里带着茫然和恐惧。
王猛作为临时领队,强自镇定:“按规则和那老太婆说的,我们得先找到挂红布的人家,借宿,扮演好‘远房亲戚’的角色。大家分散行动吧,两个人一组也好有个照应,天黑前务必找到落脚点,然后尽量收集情报。”
众人没有异议,在这诡异的环境下,抱团是本能,但十三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容易暴露。很快,人们自发或被动地组成了几个小组,忐忑不安地沿着那条寂静的村路向深处走去。
林砚、苏清阮、赵强和李锐自然组成一队。他们没有立刻去寻找挂红布的人家,而是决定先熟悉一下环境。
村子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房屋大多是老旧的泥瓦结构,不少已经破败不堪,院墙倾颓。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偶尔有窗户后面似乎有影子晃动,但当你仔细看时,又空无一物。整个村庄死气沉沉,只有风吹过破旧门窗发出的“吱呀”声,更添几分诡谲。
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在村子中央看到一个相对“热闹”点的地方——一家门口挂着褪色幡子的小卖部,幡子上用墨笔写着“寿材铺”三个字。这名字让人心里发毛,但确实是村里唯一看起来像商店的地方。
铺子里面光线昏暗,货架上稀疏地摆着些东西。守店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褂子、面无表情的老头,他坐在柜台后面,眼皮耷拉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客人。
林砚四人走了进去。货架上的商品令人心惊:所谓的“寿桃”是一种白面做的、形状却隐约像蜷缩婴儿的点心,透着不正常的惨白;“长寿面”则粗细不均,颜色暗沉,像是一根根风干了的肠子;还有一些纸扎的童男童女,做工粗糙,眼神却空洞得吓人。更让人不安的是价格标签,上面写的不是货币单位,而是“一年阳寿”、“三日记忆”、“一缕喜气”之类的字眼。
这里果然可以用“寿命”或“记忆”等无形之物兑换物品,价格高昂得可怕。
“这……这怎么买?”赵强看着标签,声音发颤。
守店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沙哑地说:“手按在标签上,心里想着要买,代价自会收取。”
没人敢轻易尝试。苏清阮目光锐利地扫过货架,似乎在评估着什么,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一小捆用红绳系着的、看起来相对正常的线香上,标签写着“安魂香,代价:一段清晰的记忆”。
她默默记下了这个物品和代价。
四人退出这间令人窒息的寿材铺,继续探索。他们刻意避开了那些门口已经挂上红布的人家,沿着村路往更偏僻的地方走。
路过村尾时,他们发现了一座孤零零的、比其他房屋都要高大些的建筑,黑瓦白墙,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祠堂”二字。祠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一股浓郁的、陈旧的香火味和霉味混合着飘出来。
林砚和苏清阮对视一眼,默契地让赵强和李锐在外面望风,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祠堂的门,走了进去。
祠堂内部空间很大,但极为阴森。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牌位,从上到下,层层叠叠,怕是有数百个之多。牌位前燃着长明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映得那些黑色的牌位如同一个个沉默的鬼影。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祠堂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东西——那是十几个用白布覆盖的、人形的轮廓!白布下隐约可见僵直的肢体形态,有些白布上甚至还渗着暗红色的污渍!
这些是什么?是尸体?还是……其他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仿佛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从牌位后面传来。林砚和苏清阮汗毛倒竖,不敢再多停留,立刻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祠堂,并轻轻带上了门。
“里面有什么?”李锐紧张地问。
“很多牌位,还有……一些用白布盖着的东西,像人形。”苏清阮脸色发白,低声道。
赵强倒吸一口凉气:“妈呀,这地方太邪性了!”
眼看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将群山和村庄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他们不敢再耽搁,匆匆找到一户门口刚刚挂上红布的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耳朵有点背、眼神浑浊的老头子,他们谎称是远房侄孙,老头也没多问,麻木地指了指一间空着的偏房,便不再理会他们。
偏房简陋而潮湿,只有一张土炕和一张破桌子。四人挤在房间里,气氛压抑。
夜幕彻底降临,长寿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半夜,林砚被一阵细微的、持续的“咯吱咯吱”声惊醒。声音来自隔壁,也就是屋主老头子住的正房。
他屏住呼吸,轻轻挪到门边,将眼睛凑近门板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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