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一只干枯如鸡爪、指甲乌黑尖利的手,指了指那几间破瓦房。“柴薪……在里面。他们身上……还有最后一点‘念’、‘想’、‘痴’、‘怨’……抽出来,够你们换几把最次的‘器’。”
他的“目光”落在林砚身上,又缓缓扫过苏清阮等人,特别是在苏清玥脸上停留了一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新鲜的……皮肉……魂灵更补……可惜,规矩……不能直接吃……”
这话听得苏清玥浑身发抖。
“怎么抽?”林砚直接问重点,无视了那令人不适的打量。
“和尚”嘎嘎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那里插着几根细长的、顶端削尖的黑色木钉,旁边还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缺口的陶碗,和布摊老妪那个如出一辙。
“用这个……钉进‘柴薪’的眉心、心口、丹田……他们会‘吐’出来……接住就行。” “和尚”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记住,别钉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会……‘炸’。”
这简直比酷刑还残忍!抽走活人最后的执念和情感,作为“货币”!
赵强脸色铁青,李锐眉头紧锁,徐飞昂握紧了拳头。苏清阮把妹妹往身后又挡了挡,桃花眼里也满是厌恶。
林砚沉默地看着那几根黑色的木钉。这就是获取“血币”的方法?用折磨其他“存在”的方式?
“没有其他方法?”他问。
“和尚”空洞的眼窝“看”着他:“有啊。你自己,或者你后面那些‘鲜货’,躺上来。我抽你们的,更快,更纯。一碗‘礼’,换一把好‘器’,够你们买齐大部分东西了。”
这显然不可能。
就在林砚快速权衡时,身后破瓦房的一扇窗户后,突然贴上来一张脸。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脸,大约七八岁年纪,脸色青白,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脸上挂着两道干涸的血泪痕迹。她趴在窗后,隔着破败的窗纸,静静地看着院子门口的众人,眼神里没有恐惧,也没有祈求,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但在与林砚目光接触的瞬间,小女孩的嘴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但林砚凭借出色的唇语能力,隐约辨出两个字:
“……姐……姐……”
姐姐?林砚心中一动。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苏清阮,又看了看她身后紧挨着的苏清玥。
苏清玥也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抓紧了姐姐的衣袖。
苏清阮也看到了,眉头紧锁。
“怎么样?想好了吗?”枯树下的“和尚”催促道,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不要堵着门。不‘取礼’,就滚。”
林砚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几根黑色的木钉上,又看了看那个窗户后的小女孩。用这种方法获取“货币”,不仅残忍,而且很可能埋下未知的祸根,甚至污染自身。但似乎又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在他眼神沉凝,手指微微收紧,几乎要做出决定的刹那——
一直紧挨着他站着的苏清阮,忽然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林砚侧头看她。
苏清阮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外套内侧口袋的位置——那里放着那张清单,以及……那把桃木梳。
她没说话,但林砚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桃木梳……“新娘”留下的信物。
在这个处处需要“礼”的诡异墟市里,身为“新娘”“夫君”的他,身上这件与核心关联最深的东西,会不会……有别的价值?
林砚深深看了苏清阮一眼,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他转回身,面对那个“和尚”,没有再去看那黑色的木钉,而是缓缓从怀中,掏出了那把温润的桃木梳。
“这个,”他将桃木梳托在掌心,声音平稳,“值多少‘礼’?”
桃木梳出现的瞬间,枯树下的“和尚”猛地坐直了身体!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窝里,暗红色的光点剧烈闪烁起来,死死盯住了林砚手中的梳子。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干枯的脸上居然显露出一丝清晰的……忌惮?或者说,贪婪混合着恐惧?
“这……这是……” “和尚”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那位’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这不重要。”林砚上前一步,将桃木梳往前递了递,“只说,换不换?能换多少‘礼’?”
“和尚”死死盯着桃木梳,干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地面,似乎在经历激烈的挣扎。好半晌,他才嘶哑地开口,语气复杂:“换……当然换!但……我不能碰它。你……你自己,拿着它,去铁匠铺,去布摊,去任何你要换东西的地方……把它,给他们‘看’。”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和……期待?“只要‘那位’没收回这东西……你看上的,他们……不敢不换。”
果然!这桃木梳不仅是信物,更是在这个诡异副本里,一张特殊的“通行证”或者“抵押物”!代表着“新娘”的权威或者……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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